或许是因为凌瑀心中的怒意无法压制,不知不觉间他指间用力,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茶盏应声而碎。
而这声清脆的响动,也将原本热热闹闹的局面彻底打破。
人们不自觉地扭头望向凌瑀,眼中从戏谑到凶狠,纷纷对凌瑀散发出了一缕缕不加掩饰的杀意。
在他们看来,蚩血冥皇就是能够拯救他们的圣者,天笑佛就是可以引渡他们的贤人,谁对他们不敬,谁就是敌人。
而此时的凌瑀面沉似水,眉头紧皱,很显然,他与在场的所有修者都不是同路人,甚至,凌瑀是他们的敌人。
“喂,小子,你什么意思?难道对我们有意见吗?”
“不错,看你眉头紧锁,是不是对蚩血冥皇大人和天笑佛大人不敬啊?
我告诉你,现在是蚩血冥皇大人的天下,如果你不想死,就赶紧给我们跪下来磕三个响头,然后滚出去!”
“三个响头哪里够啊!他不仅对我们的话有异议,更是对冥皇大人不敬,这种人,就应该打断他的腿!”
“诸位道友,这小子怎么说也是我们华夏的修者,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这样吧,你从老子的胯下钻过去,再叫我们三声爷爷,我们就不把你对冥皇大人不敬的事情泄露出去!”
“……”
听到那些修者肆无忌惮的嘲讽,凌瑀搓了搓手,将已经破碎的茶盏碾压成粉末。
他一一扫过面前的修者,杀气更浓。
“小子,你是聋子吗?老子跟你说话,你听不见?”
就在这时,距离凌瑀最近的那名修者缓缓起身,质问道。
“我很奇怪,当初险些将华夏覆灭的人是蚩血冥皇,在华夏为非作歹的是赤鬼和天笑佛,但是你们非但没有记恨他们,反而认贼作父,卑躬屈膝,难道你们就那么善恶不分吗?”
凌瑀冷冷地扫了一眼身边的修者,怒极反笑,冷哼道。
“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质问我们?蚩血冥皇大人赐给我们机缘,助我们修行,我们拜在他的麾下有什么不对?况且,大人针对的又不是我们,而是凌瑀。
所以,要怪,你就应该怪那个藏头露尾的胆小之人,却怪不到我们头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这么做无可厚非!”
那名修者已经将手按在了一把长刀之上,冷笑着说道。
“兄弟,你跟他费什么话啊!既然他有一身忠骨,那我们将他的忠骨打折不就好了!这样的人,不识时务,该死!”
“不错,如今冥皇大人和天笑佛大人对我们很宽容,不计较我们的冒犯之罪,我们决不能让这个害群之马拖累我们。”
“小子,你口口声声一身忠骨,我倒想问问你,你又做了什么?如果你没有得到冥皇大人赐予的机缘,又怎么会来到钧苍城呢?你一直维护所谓的凌瑀,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诸位兄弟,看这小子的举动,他不会就是凌瑀吧?”
“不会,我曾经在五年之约的盛会上见过凌瑀,他的样貌和凌瑀不一样。而且,凌瑀的额头上也没有那道疤痕。”
“这么说来,这小子就是单纯来搅局的呀!既然这样,咱们就更不能对他客气了。
为了冥皇大人赐给我们的机缘,为了报答他老人家的栽培,这小子的命,我替冥皇大人收下了!”
在场的修者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将矛头对准了凌瑀。
似乎在他们看来,只有将蚩血冥皇奉若先祖才是最忠诚的表现,而任何对蚩血冥皇不敬的人,都是异类,都是敌人。
那名修者说完,一扬手中的长刀,朝着凌瑀立劈而去。
此人的修为处在问心境初期,虽然修为不俗,但是在凌瑀面前,不过如同三岁小孩一般。
当长刀距离凌瑀仅剩三寸的时候,凌瑀缓缓地探出右手,利用食指和中指稳稳地将刀尖夹在了指缝中。
凌瑀的力道可举起万斤巨石,区区一把长刀而已,又怎么能伤得了他呢?
那名修者本以为凌瑀只是一个口不择言的莽夫而已,所以根本没将凌瑀放在眼中。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长刀被凌瑀仅仅用两根手指便死死夹住的时候,他终于脸色一变。
这名修者知道,今天碰到狠茬子了。
看来,之前这位粗犷大汉与他们公然对立,的确有些本领,而且,修为还很不俗。
“王三,你小子行不行啊?当初是谁在来的路上信誓旦旦地说,要向天笑佛大人证明自己的?怎么如今连一个野汉子都对付不了?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望着那名修者用尽浑身力气也没有抽出长刀,与其同行的一名尖嘴猴腮的修者嘲讽道。
而在他的心中,根本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周身之力敌不过两根手指,本就很不正常。
“别在一旁说风凉话了,这小子有点儿古怪!”
听到那名修者的嘲笑,王三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说道。
当王三的话传出之后,人们终于收起了嬉笑之色。
因为他们看到,王三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威压。
“啊!我受不了了,小子,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