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罗,让你改变一次主意可真不容易呀!这都多少年了,你终于能尝试着放下心中的执念,重新接纳别人了。”看到炎戮眼中坚定的神色,先生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身为好友,先生自然替他高兴。
“你不也是一样吗?当初你和木凝因为一次偶然的误会,以至于这么多年不相往来。要说到执拗,我看你我二人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炎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先生,如果有时间的话,你亲自去一趟东海吧,木凝那丫头认死理,如果你不亲自登门赔罪,估计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和磨难,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我虽然不懂男女之间的情爱,但也知道你该让步的。”
“再说吧,我现在的情况很遭,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不想给她空白的许诺。你说得对,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所以才更需要对自己,对别人负责。”先生扭头看了看炎戮,沉声说道。
“先生,你变了。”炎戮静静地望着先生,良久之后,他淡淡地说道。二人很早就相识,虽然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没有过交集,但是先生的性格样貌炎戮是不会忘记的,可是这次相见,他却发现先生不一样了。
“人,都是会变的。既然你答应收应道和小黑为徒了,我也就不在这里继续久留了。”先生眼底闪过一丝怅然,淡淡地说道。而后,在先生即将走出大殿的时候,突然回头对炎戮如同交代后事一样的说道:“老修罗,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丧失了本性,变成嗜血狂魔的话,你一定要亲手将我杀了,千万不要留情!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方便说,但是我有一种预感,在不久之后,我会经历一场大劫。那场大劫是我数万年来从未感知过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次自己能够安然度过。虽然我曾经和玄武一起推衍过,但是其中的变数太多,我无法操控。我都已经活了这么久了,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我死后,只希望你帮我对木凝说一声抱歉。这一辈子,是我欠她的,如果我挺不过去。下辈子,我一定偿还她。当然了,这只是最坏的情况,世间的迷局开启之后,生死交杂,祸福相依,我只是有这个担心。所以,你听听就好,不用太过在意。”
先生说完,根本不给炎戮询问的机会,只见一道黑色的罡风平地而起。而后,先生的黑袍闪烁着浓浓的乌光,伴着血腥气飘上高空,朝着九霄天外横渡而去。先生潇洒如风,一步千里,喘息间便消失无踪了。
望着先生离去的背影,炎戮眸中闪过一缕忧色,他身为超脱凡世仙人的存在,怎么能够看不出先生将有大劫呢?只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向先生询问,对方便消失在了火阳神殿之中。炎戮知道,先生在故意躲着他。直到先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茫茫天际,炎戮眉头紧皱,叹息着说道:“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虽然你这次来得很突然,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但你以为你体内磅礴的死气瞒得住我吗?如今你一步千里,视人间无物,此等修为恐怕不是简简单单通过修炼就能得到的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这几个月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你的状态太古怪了,甚至有一丝魔化的迹象。唉,看来这一次,我真的要去找木凝了。”
炎戮说完,又扭头看了看香案上的灵位,眼底闪过一丝柔光,轻声说道:“锦华,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想必你在九泉之下也过的不错吧?为师决定为你收两个师弟,我沉寂了太久,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当炎戮回到火阳神殿的大殿之时,发现凌瑀竟然在大殿中撑起了篝火,在烤着肉串,而朱雀竟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大殿之中,此时正在和凌瑀二人把酒言欢,喝酒吃肉呢!虽然对于凌瑀的做法炎戮十分气恼,因为火阳神殿乃是神圣之地,岂能这样烟熏火燎的。炎戮知道,这一定是凌瑀在报复自己想要吃他的举动。炎戮本想发怒,但是在闻到空气中那股诱人的酒肉香气之时,炎戮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原来,为了孵化魔魇,炎戮已经数月没有进食了。虽然以他的境界来说,即便餐霞饮露也可以维持正常的生活,但吃饭是人的本能,即便守护者,也同样不能免俗,所以在闻到香气的时候,他才垂涎欲滴。
“呦,老修罗回来啦!咱这火阳神殿好久都没有客人了,如今凌小友来到火阳神殿做客,你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呢!”见炎戮归来,那位年约七旬的红发老者朗笑着说道。此人精神矍铄,身体硬朗,正是朱雀。
“你们俩怎么凑到一起去了,我才离开多久,这小子就把你给惊动了。看来,我决定不吃他真是一个错误的想法。”听到朱雀的话,炎戮佯怒道。虽然炎戮面沉似水,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烤肉,没有离开。
看到炎戮的表情,凌瑀眼珠一转,笑着说道:“炎戮前辈,是这样的。刚才九霄之上突然出现了雷劫,朱雀前辈还以为你在与什么人交手,他是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才来到大殿中的。而朱雀前辈目光如炬,一看便知道我是可造之材,而且他老人家又与我十分投缘。所以我们才在这里架起篝火,一边烤肉,一边等待前辈的归来。对了,炎戮前辈,先生呢?他人在哪里?刚才他不是与你在一起吗?现在你回来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