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听到关门声,慢慢睁开眼睛,眸光如水,哪有半分睡意。
厉修寒的心意她不愿辜负,可让她视而不见,她办不到。
阳奉阴违、面从腹诽这一套,以前在医院没少玩。
沈嬷嬷有前几日的教训,听到动静,忙挑帘子查看:“王妃,可是要喝水?”
秦清摇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刚过戌时。”沈嬷嬷上前,把衣服架上的薄袄披在秦清身上:“王妃睡不着?”
这几日,王爷忙的脚不离地,刚上任便赶上大案,京中多少眼睛盯着,办好是本分,办不好便是无能。王爷压力大,她这个做奴才的都能感觉到,更何况王爷的枕边人。
秦清倚在床栏上,眼睛看先窗外:“都这么晚了,王爷还在忙。”
西桥藏尸案,出乎两人的预料。
本以为成记暗中处理孩童之事,被人发现。可打捞上来的尸体,只剩白骨,并不是新尸。
与成记无关?难道是其他牙商?
西桥牙商众多,每天死一两个人,很正常。加上周边的人牙子和牙婆,想要找到线索,犹如大海捞针。
更何况卖身契在牙商手中,那些孩子都是人家的人。
在这个时代,主子处理自家奴才,很正常,就算捅到皇上面前,也站不住脚。
厉修寒和秦清至今不出手,就是考虑到此事。
贩卖人口,在天启合理合法,你情我愿,明码标价,银货两清。即便是日后谁反悔,那也要真金白银买回来。
当然,这里面不包含掠卖。
贩卖人口真追述起来,战国时期便有。
秦清扶额,她不可能把西桥的孩子都买了,治标不治本。
初春,早晚阴冷,沈嬷嬷弄了个汤婆子,递到秦清手里,安慰道:“王爷虽第一次办差,身边有林先生和府丞,总不会出大的纰漏。”
话虽如此,可众人心里明白,皇上让日把差事指给闲王,也是无奈之举。
大皇子和四皇子异军突起,咄咄逼人。太子软禁在府,无能为力。
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被打压,皇上如何能咽的下气。
闲王无权无势,身后更无家族依靠,孤苦一人,指给他,日后还能要回来。
指给大皇子或是四皇子,肉包子打大口一去不回。
京兆府手握五千府兵,保护京中百姓的安全,如此重要的位置,怎容太子敌对鼾睡。
闲王捡漏,自有人看不顺眼。抛出藏尸案,欲把他拉下马。
此事不但关乎闲王的能力,更关乎太子的安危皇上的面子。
太子被勒令不得入朝后,朝中的局面更加复杂。
见秦清一筹莫展,沈嬷嬷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扯开话题:“昨日与高嬷嬷聊天,聊起王爷小时候的事,才知王爷居然怕狗。”
因在别院待上一段时间,便把高嬷嬷和几个丫头叫过来,闲王府留余管家看着。
两位嬷嬷几日不见,自是说不完的话。
“怕狗?”秦清挑眉,神色有了变化。
厉修寒清冷矜贵,看起来不像。
沈嬷嬷笑了,向前凑了凑:“高嬷嬷也是无意中提起,王爷刚建府时还小,那会子玩性大,身子不好又出不得府,文王知道后,送了只狗过来。谁知那狗一见王爷,便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