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自打禁足后,心情就不好,那些见风使舵的臣子们,似是约好的谨言慎行,老老实实的我我在府中,坐享渔翁得利。
秦家二小姐和平南王世子之事一出,最烦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妃柳媚儿。心里恨的紧,却还要为此事奔波。
这日天阴得很,还未到晌午,便开始飘起细雨来,两个丫头一人扶着太子妃,一人执着伞,匆匆的往柳家走。
如针的细雨簌簌打在脸颊上,让柳媚儿浑身一颤,她紧了紧披风,绣着并蒂莲的鞋早已湿透,绛紫色的衣衫溅上泥水,污了裙摆银丝。
柳媚儿顾不得许多,步子加开了几分。外面的流言越来越甚,太子的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她有心帮忙,却没个注意。
她自幼娇养长大,从未有过忧心事,这全赖她有个有能耐的父亲,遇事本能的想到父亲。
嫁入太子府后,太子宠着,让她恼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太子禁足后,柳媚儿发现,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太子这些年仰仗柳家,柳媚儿心知肚明,可让太子为此等小事向父亲低头,着实没面子,他不能来,她来,她不怕丢面子。
“太子妃,您慢些走。”撑伞的丫头见太子妃肩膀湿了,伞倾了倾,挡住那冰冷的雨水。
太子妃心里着急,直接推开对方,走的更急:“不必了。”
上前敲门,太子妃抬脚进了柳府,直奔父亲的书房。
到了书房门口,解下披风,还未进门,便红了眼眶:“父亲。”
柳首辅见女儿一怔,短短几个月,女儿瘦了不少,眼下布满乌青。
这些日子,柳首辅也不好过。
他不过四十出头,鬓角却爬上银丝。身为太子的岳丈,又是内阁首辅,官运一路恒通,日后女儿成为皇后,他跟着封侯,更是荣光。
柳首辅是聪明人,即便如此优越,也不敢放松警惕,可还是一着不慎全盘皆输。
当年田启帝太子选妃,满朝文武,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太子自四岁养在田启帝膝下,足足十二年,单单这份尊宠便是各位皇子无人能及。
当年,田启帝身强力壮,田启国运昌隆。本以为皇上会晚些册立太子,因史上太子当久了,都没还下场。
没想到,田启帝在册立太子当日,宣布赐婚,柳首辅心里开心,田启帝对太子还是偏心。
看清这点,他乐享其成,这些年在田启帝跟前,谨小慎微,尽心尽责,就是盼着太子早日登基,他能混个国丈当当。
结果,一群败家的娘们儿,连累他们跟着倒霉。
最近发生的事,都是她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说太子,就是他也没给女儿好脸色看。
都是他宠坏了,任由皇后胡作非为,把好好的一副牌打烂了。
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瞧着那瘦了脱相的脸,柳首辅于心不忍。
帝王心难测,他如今也猜不透田启帝对太子是和用意。
“父亲。”柳媚儿趴在父亲的膝头,唤了一声。
柳首辅回身,轻叹一声:“媚儿,快起来,你还要有半分太子妃的风范。平日教导你的规矩,都忘了不成。”
柳媚儿擦了擦眼泪,看向父亲:“您有所不知,自太子禁足后,那些摇摆不定的大臣们,都歇了心思。大皇子和四皇子的心思早然若杰,如今又除了这档子事,先不是秦家二小姐与世子是真是假,这可是女儿点的人,被皇上知晓,太子府还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