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压越重,我听见石头缝儿下面发出一阵咔咔的响声,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雪一下往下坠,往下坠。
巨大的雪堆不知为什么会发出像疾行的火车一样的,那种轰隆隆轰隆隆的响声。
我的身体随着大雪堆重重地摔在一个有些坡度的平面上来了。
下面的大雪一下平面有30度左右的斜度。
我听到有哗哗的流水声。
会是地下河吗?
不会呀,我们可是在山上,哪里会有什么地下河呀?
我用头灯四下照了照,四下里是一个怪石嶙峋的山洞,一高一低的两个洞门口,两头都看不见边际,黑洞洞的。
我并没发现哪里有水,四周全是成堆的雪。
很奇怪的是:堆在对面洞壁上的雪堆慢慢地往下沉,慢慢的移向了一侧洞门口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整个洞里的雪开始迅速融化,地底上好像在往上面冒一股股的热气。
温泉?
这山上怎么会有温泉呢?
可是,我转念又一想:山有多高,水有多深,这里是喜马拉雅山脉,是世界上最大的两个板块碰撞带,由亚欧板块和印度洋板块相互碰撞挤压而成的,有温泉也不是没有可能。
随着温度的逐渐提高,雪融化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没有融化的雪不断地一侧的洞口飘移。
我估计下面应该是一个温泉河,是温泉河的水把这些雪给带走了。
随着雪的快速融化,过了一会儿,多吉和苏克拉瓦的小半截身体露出来了,还有那条藏獒扎巴的身体也出现了。
扎巴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水,四下看了看,发现了多吉,马上跑过去,不断地用舌头舔他的脸,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在呼唤多吉快点醒来。
可是多吉一动不动。
扎巴急得直转圈儿,冲着我叫了几声,似乎是让我去救他的主人。
我全身都快摔散了架,一动就全身都疼,再加上我身底下还有雪,根本动不了。
扎巴跑过来,咬住我的袖子使劲地把我从雪堆里往外拖,拖到多吉身边,又向我叫了几声。
我没好气地说:“你闭嘴吧,我知道救你的主人,你让我喘口气儿不行呀?”
它似乎听明白了我的话,不再叫了,看着我呜呜地哼叽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脸,好像是向我赔礼道歉。
我定了定神,喘了几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水,挣扎着强打精神站起来,摸了措多吉的侧颈部,还好,还有脉搏,还没有死。
我扯着多吉的一条胳膊想把他从雪堆里拖出来,可是我一使劲全身都疼,我回过头向扎巴喊:“扎巴,你帮我一起拖!”
扎巴马上上来,咬住多吉的另一条胳膊,它的力气要比我大得多,我们俩一起把多吉从雪堆里拽出来。
我把多吉的身体平放着,不断地按压他的胸口,给他人工呼吸,扎巴焦急地在四周转圈儿,想帮忙,又不知道怎么帮忙,呜呜地叫着。
我足足的给多吉按压了十多分钟,我浑身上下疼的钻心,但是我仍坚持着给按压。
终于,在近二十分钟时,多吉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我马上把他扶起来,敲着他的后背。
扎巴过来用头撞着多吉的后背。
多吉又咳了几声,伸了下手,用很虚弱的声音喊了一声,“我好了,我没事。”
我一下瘫坐在地上。
多吉忙站起来很紧张地问我,“胡哥,你没事儿吧?”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事,不过全身上下疼的厉害。你不用管我了,我实在是没力气了,你去看看苏克拉瓦,看他有没有事?”
多吉过去把苏克拉瓦给拉出雪堆。
苏克拉瓦双眼紧闭,一只手里不紧紧攥着那支猎枪。
多吉摸了摸他的侧颈部,对我说:“胡哥,他没死,还活着。”
我点头,“没死就好,你马上救他。”
多吉点点头,马上对他进行了人工施救,过了好一会儿,苏克拉瓦踩咳嗽了几声,也醒过来了。
见他醒过来了,我这才深深地吁了口气,全身一下放松了,头一阵的晕眩,眼冒金星,就昏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倚在两个背包上,四周的雪已经融化净了,在洞壁的一侧真得有一条冒着热气的温泉河。
苏克拉瓦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地给我喂水喝。
我发现我的身上只穿着条内裤,几乎是光着的,像是刚刚洗了澡。
我问苏克拉瓦,“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