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的狗屁,要不是我三弟和南阳公主求情,你岂会放过我,要不是我爹临死前苦苦哀求,你又怎么会让我官复原职,这一切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听信小人之言,疏远贤臣,我爹又怎么可能悲愤而死,我今日就要杀了你,替我爹报仇!”宇文化及把宇文述的死都归结到杨广身上。
站在两边的裴虔通和司马德戡拔出兵刃,锋利的刀光照在杨广的脸上,他叹息道:“唉,朕为国奉献无数,宇文述你却因为小恩小怨要杀朕,朕真的罪当如此吗?”
如果真的只是像宇文述那样为了个人利益,众人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造反。
马文举说道:“陛下抛下宗庙不顾,在江都巡游,昔日对外频频作战,对内极尽奢侈荒淫,致使强壮的民夫都死于刀兵之下,妇女弱者死于沟壑之中,天下民不聊生,盗贼四起。来江都后陛下一味任用奸佞,文过饰非,拒不纳谏,怎能说没罪,这些都是陛下的罪行,如若陛下能够听信忠臣良将之言,天下又何曾有此巨变,百姓何须遭受苦难,将士也不用白白牺牲,难道事已至此,陛下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吗?”
“朕确实对不起天下百姓,也对不起因为征战而牺牲的士兵,然你们这些人又有何对不起,朕给予你们的荣华富贵都已到头,你们享尽人间奢靡,权力在握,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杨广你可不要误会了,我们造反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天下百姓,你从不外出,不知百姓生活艰辛,不知万民怨恨,对你不满可不只我们这数十人,还有全天下的百姓!”司马德戡斥责道。
宇文化及派冯封德彝出来,让他历数杨广的罪状。封德彝早已写好罪状,当着众人的面逐一念出,等他念完之后,杨广说道:“封德彝,你可是士人,怎么跟随他们一起造反?”
所谓士人即是当代非常有学识的人,他们大多出身清贫,却因为才学过人而得到赏识和重用。
封德彝初为杨素的幕僚,杨素死后得到虞世基赏识,时常献计虞世基要谄媚奉承杨广,这样方才得到重用,两人自此狼狈为奸。
但是封德彝非常聪明,他知道虞世基受人怨恨,要是走得太近他也会遭到牵连,故此在别人面前他几乎不与虞世基接触,唯有私下才与虞世基密谈,因此连宇文化及和司马德戡也不知道他与虞世基关系密切,杨广变得颓废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封德彝被杨广这样一问,他羞愧难当,拿着罪状退了回去,其实他也得到杨广不少赏赐,反倒是与司马德戡和宇文化及少有交集,要不是提前收到风声得知宇文化及和司马德戡造反,他的下场恐怕不会比虞世基好多少,在他们行动前他就已经主动向宇文化及示好,所以现在才能出现在这里。
杨广之子赵王杨杲被士兵带了进来,他跟随杨广住在丹阳宫中,昨夜一起被抓,年仅十一岁的他看到如此多士兵广,他害怕不已,双手抱着杨广嚎啕大哭。
杨广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但现在他也自身难保,不知如何开口,今日他们父子二人恐怕都难逃一死。
杨杲的哭声在房间不断回荡,让众人十分烦闷,裴虔通忍无可忍,拿起兵器捅向他胸膛,杨杲当场身死,哭声戛然而止。
裴虔通拔出刀刃,鲜血染红了杨广的龙袍,杨广看着儿子死在自己眼前却无能为力,他心痛不已,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宇文化及冷哼道:“杨广,你也感受一下痛失至亲是什么滋味,当初我爹在我面前死去我就是这感受,我比你更加难过,比你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