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翻他们!”
”上啊!“
南方的怒吼声,此即彼伏,一个个铁憨憨梗着脖子大吼着就往回冲,刀枪加于胜都死战不退!
一时间,竟有点哀兵必胜的意思,不但抗住了红方的追击,竟还有反压回去的势头。
张楚见状,唯恐天下不乱的朝右方连连勾手。
随着他手势,右方登时又多了两组鼓声。
“嘭嘭嘭嘭……”
擂鼓进军、鸣金收兵,此乃常识!
现在鼓都快被锤破了,是什么意思,还需要猜?
颓势刚现红军气势大阵,也开始不计“伤亡”的拉开架势与蓝方激斗。
你来我往。
枪来刀往。
待天晴时,战场上已经看不到多少还能勉强保持站立的人影了。
两败俱伤。
同归于尽。
铁憨憨们,现在才终于知道疼了,躺在泥泞里,一口一个爹啊,一口一个娘啊的呻吟着。
张楚缓缓站起来,目光扫过了一地的“尸体”,眼神中没有半分心软的意思。
“我说两句。”
他开口道。
下方泥泞里的铁憨憨们,听到他的声音,纷纷咬着牙,努力挣扎着从泥泞里爬起来。
许多刚才和刀枪相向,打得对方一头青包的红蓝弟兄,这会儿就又勾肩搭背的互相扶持、相互鼓励,一起从泥泞中爬起来。
不多时,下方就排列出了八个方阵。
一个方阵横一百人、竖一百人。
合共八千人!
正是随张楚奔赴咸泸县的八千红花堂主力!
“红方的弟兄们,在这一次演练中打得很不错,够坚韧、够顽强,顶住了蓝方殊死反扑,这很好。”
“但也不是没有缺点,你们追击的时候,若是也能和刚开始那般,稳稳当当的压过去,蓝方的弟兄们连反扑的机会都不会有,自然也不会有后边两败俱伤的惨烈厮杀。“
“这是演练,对手都是自家的同门弟兄,你们挨上几十枪、几十刀,也还能爬起来,如果这是真正的战场,你们自己数一数自己身上还有多少完好的地儿,你的爹娘婆姨还能不能收到一具囫囵尸体。“
“本来可以轻轻松松就完胜的,非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才能落一惨胜,你们自己想想,值不值当?”
“蓝方的弟兄们,打得也还不错,我很佩服你们绝地反击的勇气,这很难得!“
“希望你们,无论何时,都不要失去这一股勇气!“
“但我要说的是,如果你们撤退的时候,也能注意一下阵型,边打边退,不给红方咬着你们的屁股一路追杀的机会,那么即使是你们在撤退的过程中,突然接到要反击的命令,你们也能从容反击,以最小的代价稳住阵脚!”
”弟兄们,如果这是真刀真枪的拼杀,这可都是人命啊!”
“你沉稳一点,兴许就能保住自己的命,还能救回几个同门兄弟的命!”
“大家都能沉稳一点,兴许就能反败为胜,谁都不用死。”
“记住了,以后无论跟谁开战,都别怕,怕你就死定了,也别慌,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慌,慌你也死定了!“
“只要开了战,就握紧你手里家伙儿,找准你的兄弟,要干大家一起跟敌人干,要撤也要大家一起撤,要死也要大家死在一起,哪怕是到了黄泉路上也还能有个照应!”
“你们,都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记住了!“
八千红花堂弟兄,扯着喉咙齐声呼喊道。
声音够响亮。
但张楚知道,大部分人肯定都没将他的话听进去。
他也头铁过。
他知道,道理这个东西,不自己去撞一撞南墙,是不可能记得住的。
他只希望,某日他们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能回想起来他这一番话……怎么着,也能多活几个人吧?
他是没时间教他们从最基础的“立正“、”稍息“练起了。
只能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将一些他觉得又能杀敌,有能保命的东西,交给他们。
因为,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好了,回营吧,厚土堂已经给你们备好了热汤和饭食。“
张楚活像个老妈子一样,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道:“你们洗了澡、吃了饭,躺到床在,再好好的回想一下,自己今天有什么做得不好,自己今天又犯了什么错……别觉得麻烦,一定想一想,这有可能会就你们自己一名!”
但底下的八千红花堂帮众,却一点都不嫌他啰嗦。
他们或许不知天高地厚。
但他们知好歹。
也能从给自己帮主这几日的反常行为,和反常言喻中,猜出一二来。
这是跟了一个他们的命当命的好帮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