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瞧着是差不多了。
这厮受伤前后也差不离五六天了,是该痊愈了。
“既然你已痊愈了,那这前军主将的将印,我就不继续帮你保管了,你自己拿回去吧。”
张楚顺手从案头抓起存放将印的檀木盒子,放到姬拔的面前。
姬拔脸色一僵,强笑道:“咋的,有酒有肉还堵不住你的嘴?就咱们兄弟的交情,你做主将和咱做主将,有啥区别?”
张楚拍了拍手里的酒坛,重复道:“承情了哥们!”
姬拔见他什么都猜到了,也就不强装笑脸了,烦躁的抱起酒坛子灌下一大口,浑浊的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打湿了他裤裆。
“前儿个才拼完命,今儿个就夺你的权,对不住了兄弟。”
他瓮声瓮气的说道。
张楚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够意思了,还能让你来取,而不是直接让吴军正打我的板子,已经给足了我张楚脸面!”
姬拔听言猛地一跳眉角,眼神中凶光暴涨:“他敢!咱撕……”
“好了!”
张楚高声打断了他后边那一番肯定不适合在军营里说的话,提起酒坛跟他碰了碰,淡淡的道:“你也知道,我对前军主将的位置没兴趣,也就是你受伤了无法领兵,不然就算是拿将令压我,我也不接招!”
姬拔不吭声了,又提酒坛大口大口的喝酒。
张楚也陪着灌了两口,接着问道:“现在准备怎么地?如何拿锦天府?”
什么前军主将的位子,他从来就没正眼看过,他在乎的,至始至终都只有锦天府。
何日才能光复锦天府!
姬拔摇了摇头,沉声道:“让咱来问你。”
张楚无奈的笑了笑,“还真是又想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啊!”
姬拔没接他的话茬儿,自顾自的继续喝酒。
他就是个纯粹的厮杀汉,他不关心也不在乎用什么计谋去拿下锦天府。
反正无论是什么计谋,最后都得他领着前军的弟兄们去跟北蛮人死磕。
没差。
张楚也不管他。
他小小的喝了两口酒,认真思忖。
他有办法攻下锦天府。
两个。
一个轻巧。
一个不轻巧。
轻巧的办法,稳当是稳当,就是后遗症太严重,一旦使出来,他收不住场。
不轻巧的办法,倒是没什么后遗症,就是不太成熟,有一些细节他还没完善。
但看现在的局势,没时间再给他再好好完善了。
按照他原先的估算,北蛮人本身是有意将锦天府交还给镇北军的。
对北蛮人而言,将处于他们三面夹击之下,远比坐视镇北军龟缩在北饮郡一点点恢复元气,要有利。
大离和北蛮的悬殊人口基数决定了,北蛮不可能跟镇北军打消耗战。
他们耗不起。
当然,对于北蛮人而言,他们南下最大的阻碍,并不是镇北军。
无论镇北军有多强的战争潜力,就现实而言,镇北军是挡不住北蛮人的滚滚铁蹄。
挡在北蛮人铁蹄前的,是镇北王!
在北蛮人想出能制约,或者弄死镇北王的办法之前,北蛮大军不可能真拿镇北军怎么样,更不敢真对霍鸿烨下死手。
这一点,是去年镇北王在太白府外上演那一出一人击溃十万军的大戏之后,张楚就已经看明白的。
北蛮人现在的大战略,是抓住占领北方四郡的机会,快速增加北蛮的战争底蕴,等待下一次南进的机会,同时不断消耗镇北军的有生力量,以免镇北军再恢复元气,前功尽弃。
此次北伐,双方于锦天府对峙这么长时间,在张楚看来,就是北蛮人在消耗镇北军的有生力量。
但前夜一战,镇北军吞吃了北蛮人三万铁骑,双方都已经打红了眼。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趁早拿下锦天府,只怕北蛮人真会一狠心,一口把镇北军全吞下去,再吐一个霍鸿烨出来。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我有一招,可以拿下锦天府!”
张楚下定决心,先用不轻巧的办法,若是出了纰漏,再那轻巧的办法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