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总却紧张起来了,他还在说话,就在这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这一次耍滑头耍过了头了。
这不是他故意要和严明耍心眼,实在是一种习惯了,他这么多年就是这样过来的,而这一次,他明知道对方是有明确目的来的,居然还在这里等对方先开口。
他预感到,马上就要迎来一场暴风雨了。
他该找谁去说?
此刻已经有些后悔了,严明那一番话,分明是想他主动提出合作,而且现在的局面他是最清楚的。中睿兴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了!
中睿兴的核心是杨谦,他是超级大股东,一家独控,问题在于他现在生死未卜,而且大面上他现在死的可能性远大于生。
他毅然决定配合峨眉峰医院的医生,将杨谦送到了五江市,人就在祥瑞望居零号院。要说他张某人关键时刻最大的优点就是决断,这种节骨眼上,他一点都没有含糊,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他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他不该将送走杨谦这件事告诉杨译文,严明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杨谦的去向了,而杨译文突然发难找自己的麻烦,那天偏巧一家合作公司正在深度勾兑,这一招太狠了!
杨译文不但打掉了糜副区长的信任,还打掉了一家庞大的合作盟友,这一招对中睿兴未来的发展几近釜底抽薪!
回想起来,这很像是通过精心策划的举措,而且假手杨译文。
必然,杨译文将此事与严明通了口风了,否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的。
中睿兴最近所发生的一切,杨译文在中间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老张最庆幸的事杨一位幸好不是自己的儿子,杨谦一世英名,看起来基本上到杨译文这一代就废了。
如果他知道,杨译文根本就 不是杨谦的亲生儿子,那他更加要不寒而栗了。
唯独只能寄希望于古森昊了,他不是个神医吗?他能不能自己救了自己?进而,将杨谦给救活了?
一切,都寄托在这个奇迹上了,若非如此,中睿兴就要完蛋了。
严明,必定已经锁定了陆丽娟了,那个女人,一旦杨谦死了,她手上的股权肯定会想办法脱手兑现的,到时候不出意外的话,买家一定是严明!
他不由自主地拨通了余总的电话。
过了一会儿,余总放下电话,心神不定地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赶紧出门去,很快便来到了零号院栅栏外。
正见炳根在清扫院子,余总悄悄地喊了两声,炳根一扭头,见是他,赶紧过来打招呼。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栅栏说话,余总悄悄地问:“炳根老哥,古先生情况怎么样了?”
“来,我跟你讲啊!”炳根下意识地要凑上前,怎奈隔着一道栅栏,他急了:“啊呀你躲在那边干什么?进来我跟你讲。”
余总:“我能进来吗?上面反复交待的,我们不能进零号院。”
“啊呀放心,我还怕你余总吗?”炳根大方地打开了栅栏,余总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炳根立马反手就锁上,拉着他往里走:“我跟你讲啊,我们古先生哪,那绝对不是凡人,我告诉你——”
余总其实很烦炳根嘴里那股鱼腥味儿,但他又特别喜欢炳根这个人,无奈只能忍着。
“本来,古先生连夜被送过来时,我们都以为他基本上就是个死人了,可是之前奶奶特别说过,我们夫妻一定要好好地守护她的孩子,她还有什么孩子?不就是古先生一个人了吗?我跟你讲啊——”
他说一句话就要我跟你讲一次,不过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炳根,你为什么讲古先生不是凡人?”
“我跟你讲啊,余总,我们古先生醒了,你猜怎么着?今天早上他醒了!你知道他是怎么醒的吗?”
余总惊呆了:“他醒了?你确定他已经醒了?现在他人在哪里?”
炳根不高兴了,余总居然不按照他的步调说事儿。他摇摇头说:“你根本猜不到他是怎么醒的。”
余总到底比他聪明一些,他马上回过去问:“炳根老哥,古先生早上是怎么会醒的?我根本猜不到。”
炳根心满意足地小声说:“我跟你讲啊,就在凌晨,突然间,任小姐冲出来大喊,我和老太婆被她吵醒了,你知道的,我们是江小姐特地定点留在零号院的,我和老太婆绝对不能耽误主人家半点事情的。”
“对的对的,你和炳嫂绝对是江小姐最信得过的人。”
“那是当然,你肯定奇怪了,为什么任小姐会突然冲出来呢?”炳根眼中充满着期待,余总应该问一个更加急切的问题。
果然,余总不愧是张副总信得过的人,他马上心领神会:“啊呀,炳根,任小姐为什么会突然冲出来喊?我真是越来越想不通了。”
炳根舒畅地笑了:“我就知道你猜不到,其实,任小姐来之后就住在书房里,你知道为什么会住在书房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