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注的人将赌桌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手持着押注的票据,兴高采烈地要陆二夫人兑现,通红的面庞上满是赢了钱的兴奋。
“今儿个运气真好,居然遇上了一个傻庄家,随随便便就赚了一笔小钱。二钱银子,够我一段时间的家用了。”
“可惜啊,我刚才居然只押了一两银子。”
“是啊,都怪我刚才警惕心太重,以为这赌局是唬人的,必定有什么陷阱,不敢下重注,只押了二两银子。现在看来这老板竟真是来当散财童子的。要是刚才押二十两银子,我如今不就赚大发了。”
“是啊,我刚才可是看到有押了一个一万两银子,和一个五千两银子的。”
……
陆二夫人听着前头的话,还羞恼与愤怒异常。在听到‘一万两银子’和‘五千两银子’后,她身体一瞬僵硬了。
对啊。
那一万五千两的银票,意味着她除了捞不着一分钱本金,还要净赔三千两银子。
她哪儿来的钱赔?
去年京城的一场乌木风波,把她的口袋给掏空了,还令她欠下了不少外债。
现如今她困顿异常,连打发婢女侍卫的钱,都要找女儿三不五时打秋风,才能拿得出来。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想要办这一场赌局,用尽千方百计地赚钱,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可如今倒好,她钱没赚到不说,还倒赔了三千多两银子。
那原本被她视作大金矿的一万五千两银子,竟成了赤*裸裸地催命符。
赔钱是不可能赔的。便是把她称斤两卖了,她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所以……
下一瞬,她拿出了纸笔,朝着催债的百姓们道:“不着急,钱会给的。只是我手头没带这么多银钱,先给大家写个欠条。待我家侍卫回府拿了钱,大家凭欠条拿钱。大家应该都知道,平阳侯府与武冠侯府有多得圣宠。我与平阳侯府和武冠侯府都搭得上亲,不会赖大家这点钱的。”
债多了不愁。
先拖着再说。
再说从蒋家三房论关系,她的确能与平阳侯府与武冠侯府都搭亲。
至于她跑了以后,这群百姓按照她的话,去找平阳侯府与武冠侯府讨债,会闹出什么风波,就不关她的事了。
在贡院门口押注的,一部分是看热闹的普通百姓,一部分是给考生送考的家属。这些人里纵有家中富裕的,也比不得平阳侯府与武冠侯府显赫。
一时他们竟都被唬住了,对视一眼后想拿欠条。
人群里忽然传来两道声音。
“正如陆二夫人所说,您与平阳侯府与武冠侯府皆有亲。既然都是亲戚了,不若将武冠侯府这一万两银子,先行赔付了如何?”
“陆二夫人,您与两大侯府究竟什么关系,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不必如此糊弄人吧。这五千两银子的债,大长公主府今日是要定了。”
……
武冠侯府与大长公主府的人亲自要账,顷刻戳破了陆二夫人的糊弄。
望着说话的刀七与湖墨,陆二夫人一时僵硬。
蒋明娇竟是在场?
大长公主府亦来了人?
她算是明白这一万两银子是谁下的注了。
蒋明娇,这丫头片子又坑她。
立在人群里的湖墨,嗤笑了一声,朝着百姓们朗声道:“赌局都是当场赔付,何尝有写欠条之理?还攀扯上了两个侯府,陆二夫人莫非是打算赖账?”
陆二夫人背后昌顺阁的人顷刻朝前站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