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二字,简单的书写笔画下,是无数低声嘶喊压抑的离别与悲剧,有着人难以撑起的重量。
气氛无形显得沉重。
在战场临行前,蒋明娇并不喜欢如此。
“对了。”
蒋明娇推开了阮靖晟,笑容狡黠:“除却方才提到的药材和棉衣,此次临行前,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礼物要送给将军。”
阮靖晟心意一动。
很重要的东西?
蒋明娇已站起身,去门外唤了一声:“白术,将东西拿过来吧。”
然后她扭头笑眯眯地对阮靖晟补充了一句。
“这个时节弄到那礼物可不容易了,我是花了一番功夫才让人运到京城的。将军待会儿可要好好看着,万勿让人浪费了。”
阮靖晟闻言更好奇了。
说话间,白术已捧来一个铺着一层红布的托盘,托盘中间赫然是——
一个硕大黄色榴莲。
阮靖晟表情一呆。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很多有关于它的回忆。
比如上一次娇娇送了一个,明珠郡主送了二十个,陛下赏赐了五十个,将军府上上下下一日食尽后……
周围小半条街的人都悄悄派人下人过来,委婉介绍了几个挑夜香的人……
京城牛府尹还特地偷偷派人委婉劝告,要落实注意将军府清洁情况……
一连一个多月,京城闻讯赶来的挑夜香的,都成日围着将军府打转,指望干一票大的。
……
至今将军府上上下下,仍不知该如何洗净这冤屈……
望着阮靖晟的神色,蒋明娇笑眯眯地问:“将军,可是不喜欢这临别礼物?”
阮靖晟忙摇头。
除却上一次的许许多多诡异回忆,他也一字不漏地记得刀一初次‘脑疾’后,所带回来的娇娇原话。
他可清楚这东西做什么用的了。
阮靖晟委婉迟疑道:“不过这礼物带去边疆,会不会太抛费……”
蒋明娇寻了一把绣凳,施施然坐下:“将军,方才等你回府时,我和姜大夫聊了一会儿。”
阮靖晟迟疑。
蒋明娇笑眯眯地道:“姜大夫是个健谈的人,与和我说了不少将军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令我听得不由得对将军心驰神往。”
阮靖晟面上不动神色,心里却将姜大夫夸上了天。
姜,还是老的辣。
回头得找几个小厮专门给姜叔老人家捶腿捏肩。
他咳咳两声:“我就是普普通通的打仗而已,哪有什么英勇事迹,姜叔也太夸张了。”
“对了,他都说了什么来着?”
“姜大夫说的可多了呢。”蒋明娇幽幽地道:“比如将军年少风流,在边疆亦是颇受人欢迎。龟兹美女热辣多情,对将军是赞不绝口。吐蕃王女貌美动人,且在数年前对您一见倾心,回鹘女奴更是各个柔情似水,焉耋王女年少时对您惊鸿一瞥,从此数年都坦言非您不嫁……”
阮靖晟笑容一僵,汗毛慢慢地慢慢地立了起来。
姜大黄!
你个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