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仁帝看见众臣这熊样,讽刺的轻哼了一声。
似乎被昭仁帝的讽刺轻哼刺激了,也可能被大长公主的气势吓到后,色厉内荏地找场子。
几个头发花白的老臣瞪视着昭仁帝:“陛下,您可是因大长公主的话,怀疑起了老臣们的一片忠心?老臣乃是三朝元老,辅佐过太祖先帝,对朝廷一片忠心日月可鉴。若是陛下不信,老臣愿意当即撞柱来以证老臣对陛下对大周的一片赤胆忠心。”
说罢他就要去撞金銮殿上二人合抱的鎏金大柱子。
“不必了。”
昭仁帝玩味地望他,又看了眼依旧毫无表情跪着的庞仲,淡淡地道,“何必这样麻烦。既然陈御史赤胆忠心为国为民日月可鉴,那么就派你去贵省盟山当县令吧。那里百姓时常要受土人侵扰,日子过得水深火热,朝廷多次派兵围剿未果。陈御史既为了大周朝赤胆忠心,定也会欣然为大周朝百姓呕心沥血的。”
陈御史面庞惨白,一下跪都跪不直了。
贵省盟山。
那里毗邻土人聚居地,时常受土人侵扰不说,还因山区农业不兴,日子异常贫苦,更重要的是盟山气候湿热多瘴气与蛇虫,不适宜人居住。
大周建朝以来,盟山历任县令能平安任满调走的不到四成。其余者要么为土人所谋害,要么不适宜湿热气候染病而亡,要么是因不耐穷苦环境辞官跑了。
他三朝为官,如今贵为御史,虽然才五品却拥有监督皇上的权力,是数一数二清贵官职,正指望在这官上养老。
他这一大把年纪,若去了盟山还焉有命在。
他一时面庞雪白。
昭仁帝再次瞥了眼庞仲。庞仲置身事外地面无表情,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他知道这事算成了。
大长公主这一套乱拳打下来,将几个庞仲的心腹亲近全扒了一层皮,他是投鼠忌器了。
昭仁帝愉悦道:“来人传我的旨,封江氏女为文昌伯,牛不谷为忠诚伯,谢参将为二品正将。”他顿了顿又道,“另外彻查户部尚书陈韩林狎妓,其族叔囤积居奇、工部侍郎安成杰国孝期生子,御史张安民令人假扮其母之事。”
“若有不从者,贵省盟山还缺一名主簿。”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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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堂女医封伯了。
这一消息如疯草般迅速窜满了全京城。
仁心堂的人都高兴疯了。
当天他们张灯结彩,宣布七折酬宾,还给过路的人的免费派发药茶包贺喜。
沈草儿与一众女孩乐颠颠地跑前跑后,忙得乐不可支。
小徒弟敲着锣鼓,摇着快板,将这件事当街说了又说。
整个仁心堂沉浸在欢乐气氛里。
问讯赶来的徐总院判看见这场景,忍不住抚须而笑,老脸乐成了菊花。却在蒋明娇出来时,面庞一瞬又板了起来,倔头倔脑地赞了一句:“做得还算不错。这个伯爵也算实至名归了,老夫算是服你这一回。”
尚未说完,他就被赶着伺候师父的许成信与姜太医挤开了。
两人殷勤备至地给蒋明娇送上恭贺礼物,不是普通女子喜欢的金玉,是他们在江南时收集的医书。
女神医既然写下《伤寒杂病集》,定然是对这些需求很大的,他们想着女神医会喜欢。
蒋明娇果然喜欢,真诚地道:“多谢你们了。”
二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凑上去又想和蒋明娇多说两句话,却都被旁边的人挤到了。
他们互相登时一眼,目光里皆是火光。
马屁精!
狗腿子!
蒋明娇淡然一笑,复又看向徐总院判,朝他鞠了一躬道:“此番多谢院判襄助之恩了。”
这一次是徐总院判帮他说话了的。
徐总院判哼了一声,嘴硬地道:“我才不是帮你,我就是看不得这世道好人没好报。”
众人都看惯了他的嘴硬心软,纷纷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