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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慷慨激昂的话甫一出口,众人纷纷喝彩,叫好声不绝于耳,俨然把这人当做了为民请命的英雄。
这时楼上淡淡飘下一个清越声音,不甚洪亮,却如飒飒秋风拂过林间,将茶馆里纷乱的嘈杂声都盖了下去。
“似乎你们不满意我当这个文昌伯?”
众人回头一看。
二楼一个包厢门打开,一个素衣女人踏步而出,她着月白斜颈琵琶襟襦袄,浑身上下别无他饰,显得清雅凛然朴素。这打扮本应会被忽略,她周身如影随形的清风气质,却令她无端显得出尘,仿佛山谷间清泉上抓不住的风,又如巍峨高山降临般令人喘不过气。
她优雅靠着栏杆,漫不经心地用雪白帕子擦拭着手指,嘴角似笑非笑勾起,居高临下望着大堂一众人,姿态说不出从容与凛然。
这一清冽仙气姿态,就令那些觉得她是奸佞小人者,一瞬间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何等奸佞有这巍峨气场?
有人高喝了一声:“本来就是,天下就没有女子封伯爵的前例,这伯爵我们不服!”
蒋明娇颇觉有趣地抬头,打量那人:“你们一口一个我不该封伯。那你们应该是知道我为何能以女子之身被封伯爵了?”
无人应答。
场面寂静。
江南灾情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在民间却知晓者并不多。
因而他们只看见女人能当官,压在男人头上就怒火中烧,再加上有心人的煽动情绪,根本没来得及或者不想,了解蒋明娇一行人做了什么。
这种人生活中极多。
他们只要看到事情不合自己心意,便会抱怨谩骂社会,仿佛世界就应该按他们想的运转,自己不努力却见不得别人得好,他人有了好实力便是天赋好/作弊/贿赂了考官……极好被煽动。
“我问你们呢?”蒋明娇抬起素白手指,随意指了一个人,“你可知道我为何得封伯爵?”
那人呆了一瞬:“我、我、我不知道。”
“那便是你知道了?”蒋明娇又指了一人。
有一人被点中,面上火*辣辣地疼,却只颓丧摇头。
他的确不知道。
蒋明娇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最后用素白手指点了一个人:“那么便是你知道了?”
这人便是叫嚣着要敲登闻鼓的二十出头的壮汉。
那壮汉被问得尴尬冒汗,恼羞成怒道:“我才不管你做了什么能封伯爵,一个女人能做下什么事!”
蒋明娇声音不疾不徐:“如此,便是不知了。”
那壮汉恶狠狠还想骂。
“所以你们连我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嘲讽我不配封伯爵?”蒋明娇将手擦得干干净净,将雪白帕子扔在地上,掀起眼皮淡淡睨了众人一眼,哼笑一声:“有趣。”
虽然她一句辱骂都没出,这一声哼笑却更甚万千句辱骂,让众人如被扇了一个巴掌,热血又羞又赧上涌到脑袋。
这个女人气场实在太强。
那壮汉更是恼怒得面庞涨红,仔细看还有强烈的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