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一贯面庞冷肃:“来看看你。”
蒋明娇对蒋奕文拱手赞道:“蒋少爷好才华。这一副青松凌雪图,足以堪比当世大家手笔了。”
蒋奕文爽朗大笑:“不过一副游戏之作,女神医过誉了。对了,尚未恭喜女神医得封伯爵之喜。”
蒋明娇笑道:“蒋少爷客气了。其实我今日来,亦是有一喜事想恭喜蒋少爷。”
蒋奕文挑高眉毛:“哦?”
“蒋少爷。”蒋明娇清晰地一字一顿道,“我今天受蒋侯爷之托,要开始给您治疗瘫疾,还请您万务配合治疗。”
院落外青松疏落有致的斜影投下,蒋奕文洒脱面庞上,头一次出现茫然:“女神医,你刚才说要给我治疗瘫疾?”
蒋明娇*点头:“是。”
蒋奕文起初是有些喜悦的,后来想到什么却低头凄然一笑后,慢慢平静下来,摇头对蒋明娇道:“女神医,我的瘫疾由多少名医都治疗过了,乃是不治之症。您不用白费力气了。”
蒋奕文心思一闪。或许还有一个人有办法。
终南山医仙。
可他却不愿意给自己治病,哪怕他已经亲自爬上终南山求医。握着轮椅的手不自觉收紧,蒋奕文眸中难得出现一丝沉痛。
蒋父心疼地呵斥道:“奕文,你要相信女神医!”
蒋明娇自信一笑:“蒋少爷,要知道出血症亦是历史上无数名医都无法治好的。”
蒋奕文一怔。
出血症亦是无数名医束手无策的,可女神医拿出了药方。
他抬头看向蒋明娇。
蒋明娇认真看着他:“蒋少爷,您知道我并非无的放矢之人。”
蒋奕文不自觉地点头。
的确,女神医为人行事作风,他在江南时已有了解,磊落飒爽气质巍峨行事清爽,的确不是轻浮博名之人。
那么他是真的有希望?
沉寂了近十年,终日囿于轮椅上行动不便,还要忍受他人若有若无的歧视异样目光。他虽性情洒脱疏狂,常借诗书排解,内心深处又何尝不苦闷。
因此昔日得终南山医仙承诺,他才会不远万里,亲自跋山涉水过去求医。
连蒋奕武那文墨不通的蠢货都像建功立业,他亦正年轻又哪儿没点野心。
可经过终南山医仙后,他已绝了医治的心思,仁心堂女医竟是说他能够被治愈?
这件事是真的吗?
他是不是在做梦?
蒋明娇看着一向洒脱的大哥难得露出犹豫踌躇与患得患失,心头发涩,愈发正色道:“蒋少爷,可否信我一回?”
蒋奕文望着女神医。
女神医今日依旧衣着朴素,身着淡灰色一字襟短袄,上隐约有银色云腾暗纹,乌黑头发简单挽成一髻,仅用墨色宽发带束起,人瞧着十分干净朴实。唯有那一双黑石子般的眼睛,清透明亮若深潭若碧湖,给人淡然沉静、无事不在掌控中的从容与游刃有余。
她的巍峨飒爽清冽,在江南救灾时他都见过。
这般笃定自信,他却是第一次见。
他垂下眼眸,轻轻一笑:“好,女神医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