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
距离京城愈来愈近,天气不再似边疆苦寒。将士们皆已换下厚重冬衣,穿起薄薄的春衫。清晨起来时,亦不再如以往般干燥得人流鼻血,甚至能远远闻到梨花香味。
帐篷门口。
阮靖晟带领着将士们巡视过营地,在帐篷门口后身下马,掀起帐篷门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身着轻薄的银白色甲胄,内里是朱红与浓黑相间的内袍。他身量颇高,宽肩窄腰长腿,将这一套甲胄穿得格外有气势与威武。
刀一、刀二、刀五皆点头向他问好。
阮靖晟略一点头,撩起朱红袍角,大马金刀坐在几案前,眉宇沉凝地翻看着桌案上堆积的军务。
看完后他俊美无俦的面庞冷意昭然,刚硬浓眉线条仿佛一把大刀。
时隔半个月,回鹘王已然被捕,突厥联军竟仍未退军——大周军队与突厥联军呈僵持态势。
魏国公在信内破口大骂这一群突厥人是贼心不死。
庞亦彬这段时间异常安分。
一连半个多月,他都只假作畏寒地窝在帐篷里取暖——除非必要的军事会议,见人三分笑地露个面,等闲见不到他的人影。
在此多事之秋,这‘安分’却格外令人提心。
——让人很难不与突厥人的动作联系起来。
另外边疆草原上出现大量异象。大量野胡羊野兔旱癞无端南迁,当地牧民称比往年要早了足足两个月。魏国公在边疆多年,对附近气候深有经验,在信中忧心忡忡地写到,这异常迹象恐是不详之兆。
阮靖晟一一将军务看完,眉头沉凝地紧锁着。
思索片刻。
他提笔一一给魏国公写下回信。
一是派探子潜入突厥联军内部,看能否与钉子合作,或从突厥人口中获得只言片语,探寻到突厥联军情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另要时时秘密监视庞亦彬及他的手下,要加强军营外出管理,不能放一个可疑人外出。
——他怀疑庞亦彬与突厥人,在背地里偷偷联系。
最后要找到今年老牧民询问他们这一异常现场通常对应着什么,并尽量根据牧民的经验,提早做出预防与应对。
——就怕不仅是人祸,更是祁连山脉处降下的天灾。
将几封信一一回完。阮靖晟拧了一下眉心,如刀刃般冷厉的眸子望向刀一。
“最近有娇娇的来信吗?”
刀一恭敬拿出一封信。
一看见那信封上恣意洒脱的字迹,阮靖晟眉宇间的愁容不自觉消散,唇角有了点笑模样。待拆开信读时,那浑身浓到能够溢出的煞气,慢慢若冰消雪融般消失。
他一目十行地读起来。
当读到蒋明娇利用乌木一事,在京城搅动出的一番风云后,阮靖晟忍不住诧异地挑眉。
——上一次京城暗火盟的人还朝他报告过这一乌木风波,并暗指其背后必有高人在翻手云*雨。
当时他还惊异于京城何时出了这等惊才艳艳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