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惊诧道:“这马是怎么了?”
长富道:“回世子爷的话,这马是未成年的马,方才容学生纵马骑射一回,如今只怕是已经力竭。”
长贵补充道:“方才学生骑得亦是未成年的马。”
“未成年的马?”
众皆哗然。
未成年的马怎么骑?方才这两名考生竟是骑着这样的马,考出一个好成绩的吗?
魏世子神色冷然:“长戈,你上来检查一下。”
一人检查二马一番。
“回世子爷的话,这马的确是未成年,如今才不过半岁。”
众皆哗然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马匹不是由统一配发吗?怎么还会出现未成年的幼马被牵上来的情况?”
“我儿子刚才没考好,是不是也因为马匹不好?”
“这不公平!”
……
“查!给我把方才校场内所有马匹都检查一遍。”魏世子冷然喝斥,冷冷地看向金逸晨,“金状元,作为这次武举的监考官,您比我们任何人都明白武举的规矩,您应该不会反对吧?”
金逸晨被看得心内凛然,面上却不动声色。
“当然。”
趁着众人开始检查今日考生们使用过的马匹,魏世子又将长富长贵二人用过的弓一拉,随手摔在了地上。
“十一石的弓。”
他冷冷地看着金逸晨,“武举遴选统一规定需用九石的弓。这十一石的弓是如何混进来的,金状元你不给我一个交代吗?”
“查给我好好查查这场上所有用过的弓!”
魏世子十分愤怒。
他的愤怒不仅在于金逸晨对蒋家二房的针对,更在于金逸晨居然敢在大周数千儿郎翘首以盼,为改变命运的武举上做手脚。
他并非菩萨脾气。
蒋家二房三房素来有仇,各自亲戚帮自家无可厚非。他照样是偏心他的亲亲外甥女的。
可他不该拿武举开玩笑。
高门大户子弟从来不愁出头。
可寒门子弟呢?
他们唯一能出头改变命运的机会,就是这科举和武举。为了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寒门子弟,在家里苦读苦练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
为一己私利作弊?
这是将数千儿郎的前途与未来开玩笑!
为确保武举的公平公正,不知有多少先贤废了多少工夫。包括让上一任状元监考下一届科举,都是想着上一任状元已得到利益,对待这些考生时会更加宽容一些。
“今日之事我会全然禀告陛下的。”魏世子目光咄咄逼人,毫不退让地望着金逸晨,“金逸晨,你自己也是从武举中考出来的。你清楚寒窗十几年只为一夕的感受,你身为武状元却做出这种事情,让我觉得你很可耻!”
金逸晨似乎想说什么。
魏世子继续一字一顿冷然道:“哦,我忘了你是国公府嫡子,哪怕不考武举,你亦能凭着家族恩荫得到一个不错的闲职,你的未来是不必发愁的。可你想过他们没有……”
魏国公指着看台上愤怒的人群们,“他们为这一天准备了多少年,你想过没有?”
金逸晨缓缓看向看台上那一群愤怒的考生们,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
“金逸晨,想想你当初为什么不要家族恩荫,选择背着家里人来和这大周所有年轻人拼这武举。”魏世子最后冷然喝道。
金逸晨仿佛被触动,手掌紧紧攥起,最后灰白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