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先还有那些个有眼无珠的,嘲笑县主嫁了个罪臣,只怕要带累侯府呢。现在回头一看,竟个个都是鱼目眼珠的瞎子。”
一些人登时不说话了。
她们便是当时嘲笑蒋明娇会带累侯府的人之一。
气氛冷了下来。
忽然一个声音道:“今儿个威武将军就要举行献俘礼了。县主与将军的大婚眼瞧着就快到了,不知道夫人给县主的丫鬟选好了没有?”
丫鬟?
这丫鬟自然指得不是普通的陪嫁丫鬟。
是提前准备的通房。
如今有权有地位的男人,有几个不好拈花惹草的。若男人最后都要找妾室通房,还不如让他找知根知底的,更方便掌控。
因而寻常大家女子出嫁,都会预备两三个美貌丫鬟,只等大婚后拴住男方。
这虽是高门大户默认的规矩。可但凡是要脸面的人家,都不会把这事摆在明面上说。
尤其如今威武将军一朝得势,县主正是风光得意时,这人就急吼吼地催着让蒋安氏好通房,多少让人听着扫兴。
跟等着瞧县主的热闹似的。
六七个夫人皆看向她。
那人是今天新来的,夫家与侯府太夫人搭亲。她年纪约三十出头,带着墨褐色抹额,身着绛紫色马面裙,似乎想用深色显庄重却弄成了老气横秋。
她身边立着一个姑娘,约莫十六岁,模样生得美艳。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话不妥当,一副‘我是为了你好’表情。
“蒋夫人,我是真心为你着想才说这话的。可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大意了。天底下男人都一个样,生下来就是色胚。咱们若是不提前背着,等外头的人把将军的心勾走了,到时候哭可来不及了。”
蒋安氏淡淡的神色转为了冷漠:“……这种事情府上会酌情安排的,不劳甄夫人操心了。”
甄夫人还欲再说什么。
蒋安氏已端了茶。
甄夫人只好悻悻然作罢,心里冷笑了一声。
嘁。
好心被当了驴肝肺。
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男人哪有不好*色的。
以前是威武将军在边疆没条件,成了亲后食髓知味,怎么可能满足于只一个正妻?
这时候故作清高,姿态倒是好看了,可以后只等着哭呢!
忽然一个丫鬟喜气洋洋地跑来。
“夫人,夫人,献俘礼上传来了消息。”
一看见屋里这些人,她才意识到冒失了。
她忙跪下道:“奴婢没注意到夫人有客,惊扰了诸位夫人们。”
众女眷们是来巴结蒋家的,自然不会揪着不放。
况且……
“你且先说说这消息是什么?若是个好消息,我们才能好原谅你是不是?”
“今儿个可是阮将军的大日子,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
“定然是阮将军又得了陛下的夸赞了吧?”
……
丫鬟询问地望着蒋安氏。
蒋安氏知她是个识大体的,说是好消息应就是好消息,借端茶轻点了头。
丫鬟巧笑盈盈道:“回诸位夫人们的话,奴婢刚在外头打听到,今儿个献俘礼上,威武将军被封候了,封号是‘武冠候’,取得是‘年仅弱冠,武冠三军’之意。夫人们可别小瞧这个‘冠’字,从古到今这么多年,上一个被封一个‘冠’字的武将,还得追溯到汉朝十七岁封狼居胥的冠军侯呢。”
“陛下说了,虽然阮将军神勇未必不如汉时冠军侯,但因对先贤的尊重,才避开了冠军侯的称号,称呼了武冠候。”
哇——
尽管早知威武将军此次必定封侯,众人亦震惊地发出了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