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贵府大小姐的尸体?
这一句话令蒋侯爷蒋安氏与蒋奕文皆蹙了蹙眉。但他们皆未表现出来,只沉着一张脸不言语,用沉默制造出无形压力。
唯独蒋明娇仿若早有预料,只端起茶借氤氲的茶水热气,掩住了好看的眉眼。
那车夫于是神情更为紧张,拼命磕着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求侯爷饶我一条命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
哐当——
是葛姨娘一时紧张,踢到了桌角的声音。
见众人皆扭头望向她,葛姨娘慌得连连摆手,哑着声音道:“老爷少爷小姐对不起,我我、我太紧张了。”
蒋安氏拍拍她的手,低声安抚了一两句。
葛姨娘红着眼眶,连连愧疚地道歉。
那车夫似乎看出点什么,油滑的眼睛一转。
蒋明娇淡淡道:“蒋福叔,砍掉他一根手指。”
那车夫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再不敢起任何小心思,砰砰砰磕着头道:“我说、我说我把一切都说出来,我的确是受了人的指使,要从侯府里运一个人出来,但是我真的没有见过侯府大小姐的尸体。”
“我运出来的是一只女鬼。”
一只女鬼?
蒋侯爷蒋安氏眸中诧异更深,蒋奕文却似想起什么,轻眯起了眼眸光一瞬锐利。
那车夫三两下就把额头磕破了,鲜血淋漓:“不是那种活的女鬼,是那种用来装神弄鬼稻草人偶,头发长长的,白色衣服,嘴唇红红的,四肢上还绑着绳索,头还被砍掉了。我刚一打开那袋子,头就咕噜噜滚了出来,差点没把我吓死。”
蒋侯爷与蒋安氏对视一眼。
二人皆想到了小灵堂闹鬼时,那个无端飞上横梁,把小丫鬟翠香吓晕过去的白衣女鬼。
重明大师后来解释说女鬼是先被人用白幡送上横梁,再如皮影戏般操纵着四肢的线移动的。
但他们一直没找到相应的证据。
那女鬼仿若直接消失了。
为此府里还颇有些传闻,称重明大师的话,只是为了稳固人心,并非真的事实。
原来那只‘女鬼’身体竟是被运出府了。
“那只女鬼身体,你放在哪里了?”蒋奕文问道。
车夫颤着声音道:“那东西太诡异了。我也不敢扔,埋在我家门前的桂花树下了。”
蒋侯爷朝蒋福管家使了个眼色。
蒋福管家会意地出门,安排人去找女鬼了。
车夫紧接着又道:“这事是一个女人先找到我的。她裹着很大的袍子,戴着漆黑的幕篱,我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样,只知道她声音很好听,像像……”
蒋安氏问道:“像谁?”
他似乎想抬头瞥谁,却又最终不敢低下了头:“没像谁,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蒋奕文顺着车夫抬头方向,瞥了一眼葛姨娘,疏朗眉眼流露出若有所思。
葛姨娘憔悴垂着面庞,手心却不自觉收紧了。
蒋明娇一只手托着杯底,一只手端着青瓷杯把手,茶香袅袅绕着她环绕,她优雅地坐着,姿态从容泰然,虽身姿纤细柔弱,却似泰然地掌控着全场。
瞥了眼葛姨娘,她唇角勾起冷笑。
车夫抖着声音道:“那女人似乎对侯府特别熟悉。我说我没那胆子在侯府眼皮子底下干坏事。她就给了我很多很多银子,还给了我一份侯府里家丁的名单,告诉我名单上的人都贪财好收买,让我从他们身上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