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阮靖晟冷硬面庞不变,只是脖颈窜上一层薄红,“能与蒋二小姐心有灵犀,晟深觉三生有幸。”
不过……
蒋明娇饶有兴趣地看阮靖晟,声音轻巧地问:“将军是如何猜到我会提到葛姨娘的?”
阮靖晟沉声道:“因为葛姨娘的存在便很可疑。满京城皆知,侯爷与先夫人恩爱甚笃。葛姨娘作为先夫人贴身丫鬟,却给侯爷当了姨娘,还生下了侯府长女。”
“这本身便很可疑。”
“再者身为蒋大小姐生母,却在蒋大小姐一出事,便提出鬼神报复说,这一点亦值得深究。”
“……”
阮靖晟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因为蒋明娇用手腕撑着脸,笑得眉眼弯弯,眉目狡黠地看阮靖晟。
阮靖晟只觉得那目光似有了温度,烫得他面庞一阵灼烧:“蒋二小姐,你看什么呢?”
她用手腕撑着脸,笑吟吟地道:“看我的将军。”
阮靖晟心口被‘我的将军’四字烫了一下,只觉得一股热源自心口朝四肢百骸散发,让分明在仲春的他如身处盛夏般温暖。
蒋明娇指尖按在阮靖晟胳膊上,轻轻移动着笑道:“看我的将军怎么能这么好,并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记住将军的样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一定要找到将军。”
经历过上一世的孤苦无依潦倒穷困后,蒋明娇早就不是会迷信爱情的小姑娘。
世上哪有什么心有灵犀。
只是有我时时把你记挂在心上,时时将你放在我前头,时时设身处地为你着想。
阮靖晟怀疑葛姨娘的理由,与她怀疑葛姨娘的理由一模一样。这绝不是巧合,只是因他时时都记挂着她的一切。
这一个全心全意待她的人,她怎么会舍得放手。
脑袋如被重锤敲了一下,阮靖晟望着他雪白娇贵的小妻子,想说什么只觉得舌尖千钧重,只是说不出话。
最后他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我也是。”
明明一个大活人杵着,却被一致地生生忽略掉的白术,只觉得耳朵要冒烟了。
她能感受到小姐与将军虽身处在偌大一个房间里,却如自成了单独的小世界,没做任何亲密动作,二人间的爱意依旧亲密粘稠。
真好啊。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不知过了多久后,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将军,人已经准备好了。”
阮靖晟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冷沉着面庞道:“让她们先等在外面,让夫人见一面后,再送去东山吧。”
蒋明娇道:“什么人?
阮靖晟含笑揉了一下蒋明娇的脑袋:“待会儿娇娇就知道了。”
丫鬟仆妇们此时才轻手轻脚进来,收拾好碗筷。
知道这段时间,娇娇因自家长姐的事忧心压力颇大。阮靖晟除却全力帮她找出真相外,还特地在别院准备了垂钓与马球并投壶和叶子牌马场,让蒋明娇能够放松一二。
二人在别院里玩了半天。
待下午离开时,蒋明娇笑容果然轻快不少。
阮靖晟望向她时目光温和又宠溺。
马车前。
姜大夫一左一右双手各拎着一个鸟笼子,亲自来送蒋明娇离开时。
一只笼子里矜持蹲着玉雪可爱的明黄色鹦鹉,一只笼子里八宝竟不知何时给自己做了一身花衣裳,正如披甲上战场的士兵们,正高傲昂着小脑袋,绕着小鹦鹉的笼子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