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府。
别院。
仲春的温暖风里,飒飒竹林泛起了青绿,从湖面吹来了微凉的风,卷起了略刺鼻的油墨味。
“你们听说那一场比赛的结果了吗?”
“哪一场比赛?”
“京城现在最有名的比赛还有哪一场?”
“你是说女神医弄出的,让男人和女人比赛文墨,男人最后还输了的?”
“丢人!那些个男人真是学了几十年皆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竟连一群女人都比不过。若我亲去定然不会让这群女人如此嚣张。”
“嗨吹牛皮谁不会,咱们书院的柳青河去了。你的文墨不是一向不如他吗?他都输了你以为你还能赢?”
“我听这话意思怎么不对,你到底站哪边的?”
“我哪边都不站。我就是那天跟着去看了一下,有些女人做的文章是真的不错啊。要不是因为身份限制,真是可惜了。”
……
魏清荷正悬腕写着一首诗,听见了四周议论声,皱了皱眉。
女神医的赌约……
其实女神医与大长公主府皆给她递过帖子,邀请过她参加这场比赛。她原也是想要参加的。
只是在参加前,她鬼使神差想起了文人们警告她的话。
她比女神医优秀之处在于温顺……
若她去了是不是就不温顺了。
她最终没去。
她没想到这一场比赛居然赢了,这让她心情复杂。身为女人她应是高兴的,只是……
心乱了笔便乱了,她心烦气乱地揉了一张字,将纸团摔在了地上。
长呼一口气后,她弯腰准备将纸团捡起。
上头还有她的一句残诗。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扭头纸团却不见了。
她正欲寻找,耳畔忽然响起了赞叹声。
“魏姑娘的书法越来越出众了,这一笔瘦体字可真是令人惊叹。”
魏清荷只好抿唇客套道:“姜公子谬赞了。”
“魏小姐谦虚了,你的才华着实是天赋异禀。”那姜姓文人站叹了一句,意味深长地道,“只是魏小姐作为女子第一人,您可千万莫要学女神医般胡闹。”
魏清荷藏在袖中拳头收紧,轻轻收紧了呼吸:“我知晓了。”
姜姓文人满意笑了。
抚摸着袖中的纸团,他脚步轻快而得意。不得不说魏家长女的确有才华。
——这一首写废的小诗实在出众。
只是现在归他了。
他根本不怕魏家长女发现。毕竟当一个女子与一个男人同时说自己做出惊世之作,相信男人的人永远比女人多。
更何况魏家长女是因以柔顺出名的才女。
若她对着男文人们不再那么柔顺,还有那么多人会支持她夸赞她吗?
柔顺的女人就该听男人的话,不是么?
这条路是她选的,后果也当一应与掌声承担。
而他将声名鹊起。
·
金銮殿。
“赢了!?”
昭仁帝听着洪喜禄的报道,批改奏章的动作一顿,为确认自己没听错,还重复了一遍。
“那场比赛赢了?”
洪喜禄愈发富态的冬瓜脸,笑成了一朵菊花样:“回陛下的话,在女神医与周大人的比赛中,的确是女神医赢了。在成年组青年组男女成绩大抵持平,但少年组女子成绩比男子略好。虽然赢面不甚太大,但终究是赢了。”
“其中少年组第一名邱天歌与青年组第一名郑大小姐郑兰淳都展现出惊人才华,极大程度上拉高了女子们的总体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