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周大人的打赌过程十分愉快……’
周有明闻言脸就绿了。
其余文臣面庞也绿了。
这一场闹得满京城无人不知的,立女户的男女比赛,才刚刚结束不到五日,令他们丢了一个多大的脸。
又来?
合着羊毛就逮着一只薅了?
阮靖晟身着墨黑色绣雪白苍鹰的官府,肃然垂手立在武官队伍里,冷硬面庞直直逼视庞仲:“庞相莫是不敢?”
蒋明娇淡然从容道:“武冠侯此言差矣。庞相乃是一朝之相,数十年来为百姓殚精竭虑,一心为公忠心天地可鉴。这等亲身印证新政妥当与否,为百姓谋福祉的事,他怎么会不敢呢。”
文臣们:……
你们俩一唱一和配合可真好,。
蒋明娇声音慢条斯理:“庞相,上次江某与周大人赌的是江某人的文昌伯的官爵俸禄,对待庞相江某更礼遇三分。江某拿一整个东山的产业做赌注,只要庞相您赢了,江某便将东山医学院归属权、浴春酒、霜成雪的配方双手奉上。”
“庞相您说如何?”
嘶——
经过上次周有明九桩罪状告,众人已清楚意识到,东山是如何繁荣豪富。
这是一个日进斗金的宝山。
女神医居然敢拿出来赌。
头一次他们虽然是对立阵营,却由衷地开始畏惧一个人。她的魄力、她的野心、她的格局、她的若磐石的心性,都实在超越寻常人太多。
无人能掠其锋芒。
无人能望其项背。
无人能企图比肩。
——做她的敌人将是世间最可怕的事。
庞仲苍老眼皮轻轻抬了抬,终于听不出情绪的说了第一句话:“文昌伯,你的要求是什么?”
蒋明娇声音飒爽凛冽:“我要庞相您同样拿出您府上所有产业,与江某人公公正正比一场,若您输了,您还要亲自领头成立第一座女子官学。”
这一回众人虽然依旧咋舌,神色间却平静了太多。
庞相全部身家虽然也多。
但与女神医豪富的东山相比,亦算不得什么了。
女子官学。
这才是女神医真正目的吧。
唯有了解庞相的人皱了皱眉。庞相素来打扮朴素无华,仿若田间老农。但只有少数几人才知,这是一个多么贪财的饕餮。
——单是此前突厥联军进犯大周时,与突厥勾连密谋促使朝廷求和,他都赚了一笔巨额的银钱。
他的身家比起东山只怕要多数倍。
女神医是知晓内情还是仅仅是无意?
若是前者,此人心思与洞察力可真太细密了。
蒋明娇只紧紧盯着庞仲。
庞仲与她对视片刻,轻轻垂下了眼睑:“既然文昌伯如此要求,庞某人便试一试吧。”
文臣们先是皱眉,随即又舒展开来。
庞相全部身家未暴露在外。一旦赌输了,还不是任由庞相说多少是多少。
此事议到此时已无可议论了。
女神医已把方方面面阻力皆算清楚了,并作出了滴水不漏的应对。众人的反对理由只会成为论证立女户可行性的垫脚石。
当周有明再次提及立女户时,朝堂再无一人说话。
这便是默认了。
与此同时通过的还有昭仁帝提及的田亩税改革——这将是他推行一系列改革的起点与基石。
千里跬步,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望着静默跪着的众臣,昭仁帝内心禁不住的畅快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