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宪兵队总部的特高课,前不久刚刚从日本本土空运来了两条德国纯种牧羊犬,这是两条在德国顾问专家亲自指导下训练成长起来的军犬,虽尚未经过实战检验,但在以往的作训演习中表现出色。
自抵达北平宪兵队总部后,两条军犬还没有机会正式出动,今天是第一次派上用场。此刻,在煤渣胡同外面的血迹现场,坂西队长满意地看到,训犬员在引导军犬反复嗅闻一处处血迹,两条军犬按捺不住,已经开始做出踊跃向前的姿态。
特高课课长柳生次郎走过来向坂西队长简要汇报了情况,请求立即开始追踪。
“稍等片刻,东城分队这里有两个目击证人,一并交给你。”
坂西野夫兴致极高地朝着胡同口方向一指,特高课课长看到东城分队的队长近藤少佐正亲自带着两个人走过来。
柳生次郎自然是认得那名走路一瘸一拐的中国青年学生的——他手下的画像专家正是根据韩姓青年学生做出的描述,刚刚完成对一名行刺凶嫌的模拟画像,特高课已经在沙滩红楼内将画像拍照后冲洗成相片,准备散发到各路搜捕队伍当中去。这时坂西队长再将该名宝贵的目击者交付给自己,显然是于追捕现场负伤凶嫌的线索上,寄托了厚望。
但是看到韩姓青年学生身边、另外一名身着军服的皇军中佐军官,特高课课长不禁一怔,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至于这位山下兵团的松岛参谋官嘛,极有可能目睹了另外一起反日案件的凶嫌,所以你们把他也带上。以备不时之需。”坂西中佐笑眯眯地及时解释了一句。
眼见自己的上司语焉不详且神色诡秘,柳生课长索性不去深究,转而吩咐所有参与追踪的人员立即登车——在两条军犬的后面,数辆三轮摩托车、轿车以及军用卡车已经引擎轰鸣,随时待发。
坂西中佐下了最后的命令:“柳生君,除了你的手下、军犬以及中国警察,我再让近藤少佐亲率十二名宪兵队员跟随你去,务求这一路有所斩获!”
“请队长放心!”
两条军犬倏地冲出去了,大小车辆组成的车队也瞬间启动,沿着笔直宽阔的东四牌楼大街,向南行进。
这支混成的追踪队伍层次很有讲究:最前面是两条军犬以及骑着脚踏车的两名训犬员,另有三名北平市警察局的警察同样骑着脚踏车伴行指路;与他们相隔十米开外跟随的,是三辆三轮摩托车,搭载着九名全副武装的北平宪兵队总队的宪兵;摩托车的后面,则是两辆轿车,第一辆为宪兵队总部特高课的课长及手下,第二辆为宪兵队东城分队的队长及手下;车队的最后是一辆军用卡车,乘坐着宪兵队东城分队的武装宪兵和便衣宪兵,中间还裹挟有两名目击证人:燕京大学哲学系大四生韩隆恒,中国驻屯兵团司令部中佐参谋松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