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谢宇的手指敲击着地图上的那两个实心圆点:“鬼子这个双人哨位,就设在平安里胡同口,在它北面越过北师大之后的和平门,还另有个八人的大岗哨——我分析平安里胡同口的这个双人哨,就是为了策应和平门的岗哨才设立的。”
刘关张三人都注意到了地图上那两个实心圆点的下面只画了一条线,那代表着这个哨位每天要换一次岗。
这时谢宇也恰好把手指挪到了圆点旁边的阿拉伯数字上:“根据地图标注的记录,这个早晨八点上岗的双人哨,在下午两点换一次岗,晚上八点撤岗——不过,这至少是两个月前的标记,如果我们选择这个哨位动手,今天就必须重新勘查核实。”
“晚上八点就撤岗?”张远抬头问向北大学长:“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必须在晚八点之前出手?”
“没错。”谢宇表情平静地回答。
虎背熊腰的关金文,含混地咕噜了一声,似乎在说有点儿早啊。
的确,平安里胡同口开在繁华的南新华街上,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分,尽管行者已变稀少,但恐怕还达不到空无一人的程度。何况,距离那里只有几百米之遥的北师大旧址,如今又摇身一变成了北平师范学院,必然不会再如往昔那样人去楼空般的寂寥。
“冒险是很冒险,但是如果能够干成,真的就等于给刚刚成立的汉奸师范学院迎头一记闷棍!”小个子张远兴奋地咂着嘴,双手比划出了一个动作,仿佛真在挥舞一根习武棍。
刘立民则一直没有吭声。定于今天的聚会,谢指挥官之前只提到了要商讨拟定新的刺杀计划,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计划如此迅速地就锁定了目标。
尽管学长有心血来潮之嫌,刘立民仍不得不承认这个计划具备很强的现实意义:日伪刚刚出笼一所汉奸高校,其校园附近的日军岗哨就被端掉,严惩与示威的色彩不言而喻!
这很像几分锄奸联盟首次出手干掉告密者董七的行动。
但让辅仁学子内心极为波动不安的是,他刚刚答应了枪手姐姐:楚姐,在没有得到对方的下一步指示之前,他们小联盟不再擅自实施新的武力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