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北大学长谢宇的鼻子几乎都要被气歪了,恨不能将手里茶碗的水泼将过去:面前这几个学弟身份的部下,简直想一出是一出,毫无纪律观念!
刘立民注意到了身旁的谢宇变得铁青的脸色,于是从茶桌下面伸腿踢了踢同班好友张远,后者这才识趣地闭上了嘴。
沉默了好一会,终于平息了怒气的谢学长重新开口说道:“我警告你们,这不是儿戏!我这个指挥官说的话,丁是丁、卯是卯,容不得半点讨价还价!你们如果不肯听,趁着还没动手,咱们这个联盟现在就解散!”
话讲得如此之狠,刘关张三个顿时意识到了严重性。张远由刚才的眉飞色舞变成了现在的面红耳赤:“学长,我不是故意和你抬杠,实在是太眼馋鬼子哨兵手里的武器了,那些家什——”
“还说!”谢宇朝着对方怒目而视。
“藏在南苑的枪,好端端怎么会丢?能是什么人干的?”关金文突然插了一句,将指挥官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我怎么会晓得!”提到丢枪之事,北大学长的气焰明显降了几分:“北平城外如今乱得很,除了有日军,还有他们组织的保安队、自卫团;据说,共产党的八路军也有小股部队开到了平西一带——这么多人和队伍在郊区晃来晃去,鬼知道我那杆三八大盖叫谁给翻出来顺走了!”
“共产党八路军开到了平西?消息准确吗?”刘立民心头一动,瞬间想到了自己的恩师李衡天正是共产党的人。
谢宇不耐烦地摇摇头。他根本不在乎也不了解共产党八路军之流,那只是在南苑寻枪时听到的当地老乡的传闻而已。比起丢枪的损失,其它的都不值得关心。
但这同样不能成为夺取那两名日军哨兵手中武器的理由。有过学兵队履历的北大学长,深知此举难度之大:那不仅仅有耽误时间产生的危险,更在于他们无法携带着明晃晃的长枪在北平城内逃窜。
除非也像去年在南苑那样、把抢来的枪就近埋藏——可是人烟稠密的城区毕竟不同于郊区,他们在这一带又没有熟悉的窝点,想急切之间埋藏好两杆三八式步枪,无异于痴人说梦。
于是,谢宇再三地以指挥官的身份强调,这次行动只限于杀人,完全不考虑抢夺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