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少校用口袋里的一块手帕,从衣服里面垫到了自己右肩顶部的枪伤处;刚才在前门大栅栏,美女下属想利用街边暗影的掩护替他做一番包扎,被他果断拒绝了——眼下第一要紧的是返回东交民巷的公寓,在外面多耽搁一分钟,就多一分被日伪军警抓捕的危险。
但洋车后座上的楚静怡伏在他耳边问出的话语,却让他这个行动组长无言以对:刺杀应该已失败,伪市长许振英伏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结局如果能够像天津站同志制裁王克敏那样给对方身体造成创伤、就算是最大的战绩了。可这样的战绩,当真是无法向二站站长乃至北平区长交代,遑论军统总部和戴老板了!
年轻的洋车夫迈动着有力的脚板,很快就将这对男女杀手拉进了东交民巷。然而,抵达安全地带并没有让何慕之松一口气,行动失败的阴云犹如压在心头的一块巨石,令他情绪阴郁。
距离美租地的公寓小洋楼还有数十米远的时候,两人便吩咐车夫停车,付了车费打发对方走人。随后他们站在街边,直到目送着调头回去的洋车消失在东交民巷的尽头,才迅速移步返回了公寓。
进得客厅的第一件事,楚静怡奔往卧室去找止血包扎的药物用品,军统少校则一边咬牙褪下浸染了血迹的衣褂,一边抓起电话拨打二站站长——迄今为止,还不清楚在刺杀现场临阵脱逃的北平区部那名司机的下落,假如此人不幸落入日伪手中,那么何楚二人脚下的居住地就面临着暴露的凶险。
“那樽乾隆年代的花瓶,恐怕暂时拿不到货了!”与二站站长的电话一接通,何慕之便开门见山。
乾隆年代的花瓶是约定好了的暗语,特指伪北平市市长许振英。拿不到货代表着刺杀失手,如果成功,则直言花瓶不小心打碎了。
北平二站站长对外伪装的身份是琉璃厂一家小古玩店的掌柜,行动组组长则以一名业余文玩掮客的身份与之公开打交道,彼此间做些古董玉器的买卖。因此电话里通话的暗语,也都与此相关。
“损失了定钱没有?”二站站长的语气很是焦急,这句暗语的意思是询问行动组的人员是否有伤亡或其他意外。因为在此之前,二站情报组负责跟踪监视许振英的的两名组员,曾打公用电话向他报告:许振英住宅附近发生交火,情况不明,日伪军警正在封锁现场。
那两名情报组组员在刚才曾经驱车追赶到了刺杀现场,但彼时行动组的同志已经撤离,他们又无法靠近进行探听。
“定钱几乎都退回来了,我损失了一点,还不算多;”何慕之忍着疼痛答道:“另外,给这笔买卖做保的人溜了,得赶紧找到他。”
电话另一端的二站站长心头顿时一抽:这显然是行动组长负了伤的意思!而更致命的还在于,所谓“做保的人”指的正是北平区区部今晚临时派给接应何楚的雪佛兰轿车司机——竟然溜了!?溜去了哪里?!
该名司机不仅知道北平二站行动组组长及其组员的现住址,更亲眼见到了两个人的相貌;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喜欢出枪者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出枪者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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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