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柳生次郎快速返回了特高课的办公室,在那里他给北平市警察局特务科拨了一个电话,找到了特务科科长凌杰铭,要对方立即轻车简从、赶往东长安街与崇文门大街的交道口。
那个交道口是刚刚约定的宪兵队总部特高课与东城分队的人集合的地点;按照地图上的标示,那里距离他们围捕行动目的地:水磨胡同只有两里左右路程。
柳生课长之所以临行前喊上警察局特务科的凌科长,是觉得作为北平坐地户,凌杰铭及其手下会更为熟悉比较偏僻的水磨胡同的地形,对抓捕更为有利。
还有一点,刚才特高课的部下在仔细搜检缴获的雪佛兰轿车之时,已经找到并记录下了轿车发动机的引擎编号。这个编号被柳生次郎记在了一张纸条上,此刻就装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临近夜十点的北平街头,几乎不见了人迹。何况,今晚市长许振英遇刺案发生时的枪声爆炸声,以及随后大批军警搜捕嫌犯的行动,都已经构成了风声鹤唳的局势,没有哪个普通市民还敢在这种情况下出门。
这使得渐渐聚拢在东长安街与崇文门大街交道口一带的人车,看起来十分显眼。
距离这个集合地点最远的特务科长凌杰铭,反倒是最早到达的——接到了柳生课长的电话后,他当即就带了两个最得力的亲信,驾驶着一辆三轮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赶了过来。
随后匆匆到来的柳生次郎,对此十分满意:这再一次印证了中国特务科长的干练作风。
“凌桑,辛苦了,这个给你,马上帮我查一下。”特高课课长一面亲切拍着凌杰铭的肩膀,一面就将那张写有雪佛兰轿车引擎号的纸条交到了对方的手中。
获悉了这个轿车引擎编号的含义,特务科科长面露难色——柳生课长要他通过这个引擎编号,争取查出这辆悬挂着假牌照的雪佛兰轿车的真实主人。
可是,如果该车的登记时间是在蒋政府的民国统治时期,那就意味着其档案有可能已经丢失——宋哲元二十九军撤离北平的时候,由其副军长秦德纯担任北平市市长的市政府,带走或销毁了多数的重要文件。而像登记汽车引擎编号这样的业务,是由原来的交通部公路监理处之类的机构负责。眼下的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包括今晚遇刺的许振英做市长的北平市政府,自成立几个月以来,应该还无暇处理类似的事务。
“我知道这很不容易,”柳生次郎显然明白面前这位中国特务科长的难处:“用你们的话来说,姑且死马当活马医,看能不能把它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