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官的话音未落,特务科科长凌杰铭已然一个快步闪到了一旁。与此同时,两名行刑者当中的一个,已经去条形台子上取了一根长长的木棒回来,抡圆了一下又一下地开始朝马大福的身上殴打。
惨叫声立刻充盈了整个审讯室。
大约几十棍过后,这个行刑者退了下去,另一个双手已经戴好一副皮手套的则走上前,朝着马大福的面部、腹部以及肋部出拳猛击。他的下手频率不似用棍子那个快,但一拳拳打下去,极是力大势沉;军统司机很快就被打得鲜血满面,哀嚎声中又夹杂了痛苦的连连咳嗽。
这顿棍棒加拳头的痛殴,只持续了两分钟不到,马大福却已经面目全非,濒临昏厥。
行刑暂停了。
凌杰铭慢慢悠悠地重新踱步上前,近乎贴住马大福的面庞,能感受到对方浑浊血腥的呼吸:“怎么样,马先生,尝到宪兵队的厉害滋味了吧?你觉得你能挺过去吗?那我告诉你,这只能算是最轻的,更多的你想象不到的手段还在后头!你是选择现在就说,还是选择再试试?”
军统司机此刻感觉浑身疼痛,整个头颅都在嗡嗡作响,他昏昏沉沉地瞄着近在咫尺的这名中国警察,想说什么却觉得嘴巴肿得根本开不了口。
“这样好不好,我们降低一个条件,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今晚就不再折磨你了,你可以睡一个安稳觉,好好想想怎么与皇军合作——你就告诉你我,那辆挂了假牌照的雪佛兰轿车,是从哪搞来的?回答了,今晚你就没事了。”
审讯室里一片静寂,所有人都能听见北平警察局特务科长的声音。
但所有人都失望了,因为他们看到马大福只是艰难迟缓地摇了摇肿胀的头颅,并没有吐出一个字。
“他快要昏过去了。”凌杰铭将自己的脸与马大福拉开距离,扭头对审讯室里的人干巴巴地说道。
特高课审讯官则对着行刑者摆了一个手势,心领神会的对方立即从十字刑架旁拎起了一桶水——那应该是早就预备妥当的——当场哗地一下将桶里的水全都扬弃到了马大福的头上。
军统司机惊呼一声,被这兜头凉水激得瞬间清醒。
水流还在小瀑布一般从马大福的头上往下淌,另一个行刑者则抄起了一个木柄铁尖椎,走到十字刑架横着的那一端,将铁尖椎对准马大福被锁住腕部的右手掌心,用力刺了进去。
又是长长的犹如狼嗥般的惨叫。
剧痛之下的军统司机被激发了潜意识的愤怒,他疯狂地叫骂起来:“我日你八辈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