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手拿下去。”
军统女上尉看也不看刘立民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
辅仁学子有如触电般、迅速将环绕在楚姐肩头上的左手缩了回去,同时就自作聪明地解释道:
“姐,我这是做给路人看的,免得引起他们怀疑——刚才在琉璃厂街,你不也是挽着我的手臂走了一路吗?”
“那能一样?”楚静怡朝对方翻了个白眼儿:“琉璃厂街上都是伪警察,现在你做给谁看?你口口声声叫我姐——对当姐姐的就要有起码的尊重。你大学读到四年了,这点规矩还用我教你?”
南新华街上的路灯从头顶一盏一盏地掠过,辅仁学子的脸也时而苍白、时而绯红。他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心虚得一声没有敢吭。
沉默中,洋车驶到了和平门前。
此刻的和平门已经戒备森严。在今晚接到一个又一个的警报后,市警察局和日本宪兵队均大举出动;而由于廊坊头条以及北火扇胡同一带发生了开枪交火事件,和平门作为距离那一带最近的内城城门,更是如临大敌:所有试图从内城外城穿行城门的行人,不分男女老幼一律严加盘查;对其中的青壮男子则全部实施仔细搜身。
姐弟二人的洋车毫无悬念地被拦了下来,两个穿着便衣、手里提着短枪的家伙,命令他们下车。
军统女上尉仍是不慌不忙地递上了自己的通行证,不料,这两个显然是汉奸的便衣特务,并没有意识到楚静怡这张特别通行派司的权限,一面对她盘问,一面就示意旁边的伪警察过来搜刘立民的身。
“我觉得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些愚蠢的问题,”楚静怡主动从那个便衣特务的手中抽回了派司,不无厌恶地说道:“还是让能看懂它的人过来吧。”
说罢,就抬手指了指几米开外的两名日军宪兵。
那个特务便衣一愣,不甘心地想从对方手中抢回那张通行证再看个究竟,但却被楚静怡严厉的目光震慑住了;最终他到底跑向了那两名全身戎装、胳膊上套着写有汉字“宪兵”字样袖章的日本兵。
闻讯走过来的一名日军宪兵,起初也是凶巴巴的模样,但是当他看清楚静怡展示给他的特别通行证,特别是那盖着华北方面军特务部的印章以及喜多诚一少将的签名,日军宪兵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