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科长兀自立在那里心惊胆颤,日本宪兵队总部特高课的车队却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仅仅隔了十几个小时,凌杰铭就再一次与柳生课长碰了面。
“凌桑,你的脸色很难看,身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从三菱轿车里钻出来的柳生次郎,看着跑到车门旁迎接自己的凌杰铭,不无关切地问了一句。
这顿时让特务科长受宠若惊,急忙立正颌首:“多谢课长关心,卑职身体还顶得住!”
“是什么人干的?案情有初步判断吗?”但日本人的客套只限于开场白,紧跟着就直奔了主题。
凌杰铭与柳生次郎肩并着肩徒步朝现场走——那里是傍着京奉铁道线的坑洼小路,汽车几乎开不进去。
“课长,凶犯手段极其残忍,三名外一区分局勤务班的警员全部被铐双手遇害;我据此判断,杀人者一定是穷凶极恶的反日分子,且人数不在少数。”
“排除了刑事犯罪的可能吗?”
“应该可以排除——普通的抢劫、偷盗、诈骗分子,不到万不得已通常不会夺人性命,何况他们面对全副武装的警察时也没那个胆量和本事。”
转眼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遗尸现场:一座堆砌得方方正正的废弃枕木垛的旁边,三具尸体都是倚着枕木垛摆放的,只不过东倒西歪着。
然而,特高课课长只看了一眼地上已经被标注为凶器的两块嶙峋硬石,就一下子皱起了眉头,旋即难以置信地望着凌杰铭:
“凶器竟然连刀具都不是、都换成了石头?”
特务科长被问得有些发懵,一时间结结巴巴地答道:“是……是石头,但是这石头也……也很不一般,非常尖硬……”
柳生次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腹狐疑地打量着三具尸体,随即回头一招手,几名特高课的宪兵马上进入到了尸体与石块之间,开始验看勘察。警察局的人见状,急忙识相地躲到了一旁。
过了片刻,特高课的一名军医走到柳生课长的身边,开始低声汇报:三名警察均系被石块砸击头部身亡,除此之外,尸体上未发现其余致命伤。
柳生次郎不禁仰天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摇起了头:“凌桑,你怎么看?反日分子莫非穷得连刀都配不起、要靠满地捡石块做武器了吗?”
凌杰铭至此才猛然领悟刚才特高课课长问那番话的含义,顿时也觉得不可思议——没错啊,昨晚在距此一街之隔的廊坊头条,出手杀死两名侦缉队警察的反日分子、使用的还是锋利的刀具,后来在逃避追捕时还开了枪;怎么这里遇害的三个警察却都是被石头砸死的呢?反日分子难道都赤手空拳的吗?果然蹊跷得很。
“不过……课长,有一点还是值得注意的,三名警察随身携带的手枪都不见了,应该是被行凶者抢走的——这是不是说明他们真的没有武器?”特务课长小心翼翼地分析着。
“警察们配备的是什么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