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刘立民从对程家女公子的柔情蜜意当中惊醒过来,他想起了一件事:
“小远,咱们几个在这里可得当心,别让衡天先生给看到了!”
他这话一出,小个子张远当即领会——衡天先生的家住在离这不远的德胜门大街上的三不老胡同,平时先生下班时,几乎都习惯于走松树街拐进弘善寺南墙外的小径,从那里回到三不老胡同。这就意味着衡天先生每天都会朝着这里:松树街尽头的羊房胡同的方向走。上班的时候,则反向走同一条路线。
“那咋办?万一被先生在路上撞见了,我们该怎么随机应变?”
刘立民咬着两片薄薄的嘴唇,思忖了片刻:“就说我们是来找同学的,外系的同学,反正衡天先生也不认识。”
他们租下这间房子的地点,位于东西倾斜走向的羊房胡同内,与南北走向的松树街差不多形成一个T字状。
张远晃了晃脑袋,心怀鬼胎地说道:“其实我倒不担心在路上被衡天先生撞见,那怎么编都能蒙混过去——就怕在这条胡同里甚至在咱们的这个屋里给先生堵住了,那可就有口也说不清楚了。”
刘立民呆住了。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假如被衡天先生发现了这处出租房屋,刘关张三个人任凭是谁也圆不过这个谎去——张远在辅仁校园内有宿舍,刘立民家就住在离校不远的帽儿胡同;至于小关,一个燕大的学生进城跑到辅大旁边来租房子,根本就是自欺欺人、难以自圆其说的。
“早想到这一点,不如不在这租房子了,北平那么大,咱们偏偏要往衡天先生的家旁边凑合,这有点像自投罗网……”张远在一旁嘀嘀咕咕。
刘立民却被唠叨得恼火起来:“就你脑瓜聪明!早干什么去了,租房子的时候你也没想到!事后诸葛亮放马后炮、有什么意义?”
两人正要出言争执,不料房门处传来了动静,紧接着门便被拉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