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传家耳朵听着外面的敲门声,眼睛却直视着年轻的敌工组员张化成——有那么一瞬,他猜测是张化成再一次暴露了,敌人尾随着追踪到了这里!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几秒钟,还是陆传家重新做出了判断:敲门者不大可能是日伪军警,否则的话,以冬年同志这座私宅的院墙高度,他们会轻而易举地翻越进来,而不是站在外面敲门。
“去看看是什么人。”
敌工组长轻声给赵冬年下了命令,同时让张化成迅速转进到隔壁房间去,两人分别隐蔽在两扇房门后观察动静。此刻,他们两个只有一支枪,即张化成的配枪;陆传家的枪则留在了磁器口那边的出租屋中。
赵冬年捏着一把汗,忐忑不安地走到了院门口,隔着四合院大门的门板,用尽量平静的声音问道:
“哪位啊?”
听到有人问话,门外来者停止了敲击,小声而急促地答道:
“请问是赵冬年先生的家吗?辅仁大学的李衡天先生派我来找赵先生。”
闻听此言,赵冬年顿时心头一宽,当即动手拉开横栓打开了院门,槛外站立的,果然是一个一身学生装束的年轻人。
“我就是赵冬年,你一个人来的吗?请进来说话。”
年轻人应声闪进了院门,宅院主人则警觉地把头探出门外,扫视了一下胡同里的动静之后,才重新将门合拢上。
“赵先生好,我叫孙嘉梁,辅大化学系的,也是衡天先生领导的救国会会员,我——”
“嘘——别在这里说,跟我进屋去。”
赵冬年把右手食指竖在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后说道。
孙嘉梁立即会意,两人并肩开始朝着西厢房走——赵冬年还是很小心,想将这位不速之客先请到没人的房间里去。
不料就在这时,正房的一间门被推开了,里面跳出了张化成,三步两步蹿到了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