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在印刷社门口围观并参与抗议的时候,李衡天忽然发现原本守在左右的刘立民、张远,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彼时日本宪兵队的人,正抬着那部小型油墨印刷机准备撤离,而数以百计的辅大师生们则将其团团围住。直到全副武装的宪兵,用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强行打开一条通道。
李衡天对此毫无对策,更不清楚日本人掠走了印刷机之后还将采取哪些动作。他只是出于本能,命令在场的林嫣然等几人,马上去通知救国会会员向事发地点集合。至于集合了会员做什么,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日本宪兵在校园内的行进速度,明显受到了抗议师生的掣肘,以至于从印刷社到校门口的这段距离,足足走了一刻钟。正是基于此,才有越来越多的救国会会员们闻讯陆续赶到。
群情激愤之下,许多救国会会员跑到衡天会长的身边请求任务。但得到的答复一律是模糊的在现场待命。
李衡天何尝不忧心如焚,怎耐面对穷凶极恶的武装宪兵,他也拿不出有效的应对办法来。
正在彷徨焦虑,他的秘书助手林嫣然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向他紧急通报了在化学实验楼内见到的蹊跷一幕。衡天先生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也立刻意识到,刚才消失了的刘立民、张远突然又与化学系的孙嘉梁等人搅和到一起,肯定是在谋划着要做什么,而这要做的事情,百分百是瞒着他这个会长的!
此时此刻,日本宪兵们已然押着印刷机出了辅仁大学的校门,已然感到有些不妙的李衡天,踮起脚尖四下张望,终于发现了在校门内一侧聚集的一小伙人,再定睛一看,中间那个瘦高挑的家伙、不是刘立民又是哪个!?
急火攻心的救国会会长,当即飞奔过去,一面就脱口喊出刘立民的名字。果然他立刻就看到了对方几个人的手忙脚乱,无疑是在掩饰着什么。
等到他冲至刘立民的身旁,劈手从其手中夺下一个玻璃瓶子,却赫然发现是一瓶北平特产的烧刀子酒!
“这是什么!?”
又气又急的国文学系副教授脱口问道,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这瓶烧刀子酒的怪异之处——瓶口不像正常的酒瓶那样封着瓶盖,反而有一节细小的麻绳从泥封的瓶口中引了出来。
“回答我,这是什么酒?你们几个不听林嫣然的通知,鬼鬼祟祟跑到这里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