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接近晚上七点,刘立民只得对他的楚姐解释:这个钟点不清楚谢宇究竟在哪个地方——也许是在前海的隆兴酒馆帮厨,也许已经回到钟楼旁的家中。
“那就两个地方都去。”
军统女上尉无疑下了决心,今天务必要将那支勃朗宁手枪索取回来,——这几个学生哥实在是太胆大妄为、自以为是了,枪在他们手里多留一天,危险就会多增一分。
“还有,我让你们几个赶紧搬离羊房胡同的出租房,你们是不是也都当了耳旁风?”
此言一出,正开始低头摆弄脚踏车车锁的辅仁学子,不由得再度端出了一副哭丧脸:“姐,真让你说着了,我们确实还没搬,但绝对不是把你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包括谢学长在内,大家都认为你的这一提议很英明——但是因为刺杀史兆贤的行动就在眼前了,所以我们决定先集中精力干完这一票,然后再伺机搬家。这两天,我们正在找地儿。”
楚静怡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不能用军事组织尺度去约束这帮大男孩,至少眼下还不能。
姐弟二人共乘了一辆脚踏车,径直先奔了前海的隆兴酒馆。
一面起劲地蹬车,刘立民就一面开始向楚姐介绍那酒馆的背景。及至听到谢宇的叔父竟然也知道刺杀小联盟的存在、并且在相当程度上给予支持的时候,军统女上尉不由得暗暗纳罕——北平的小生意人向来胆小,不爱沾惹是非,可这位酒馆的掌柜敢如此行事,算是颇为少见。
值得庆幸的是,当姐弟二人赶到前海,隆兴酒馆虽然已经灯火阑珊,但尚未打烊:包括谢宇叔侄在内的几个人,正在做最后的清扫。
按照楚静怡路上的计划,争取她本人并不出面,直接让刘立民与他的北大学长完成还枪的行为。当然,辅仁学子还是极其热情地希望能够给楚姐引荐自己的指挥官,但被后者婉拒了——眼下与这群学生们之间的瓜葛已然够多够麻烦,她更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这样,楚静怡躲藏在街边的黑影里,跨着那辆脚踏车,刘立民独自一人走进了小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