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瞪大，顺着剑缓缓前看，看到剑柄有手握着，继续沿着手臂看，然后看清楚了握剑的人。
握剑的人正是叶飞龙。
怎么可能？
我，我竟然被夺了剑，然后被刺穿胸口？
我竟然被昨天才来的九品地仙新打败？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娄弦呆看着叶飞龙。
所有人都呆看着叶飞龙，包括宋贞，木子辉，陈千智和王甘在内。
叶飞龙笑看着娄弦，道：“不好意思，太紧张了，本来要刺心脏的但刺偏了，要不我重新来。”
他五指一紧，就要拔剑。
“别，别，叶师弟，别，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娄弦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清醒过来。
他又不是真傻了，如果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人家实力远在他之上的话，他真就是大蠢猪了。更是知道，如果剑刺穿心脏，他必死无疑。
他看过一些典籍，说天界的人族到了别的世界很强大，地仙已经是绝对无敌，甚至一些就是不生不灭的神仙，其他世界的武器很难伤到天界地仙。然而在天界，天界的人族就是人，不是什么神灵，被天界的武器伤到，也会死。
比如他，在别的世界，可能没有武器能伤到他，就算勉强伤到他的也会很快就恢复，就算被刺穿心脏也不会死。
但现在是在天界，他的剑是天界的武器，若被刺穿心脏，就跟凡俗世界的凡人被凡剑刺穿心脏一个样，都会死。
死？
他可不是那种不怕死的人啊，所以一想到死，他立马就慌了，心态一下子就崩了。
叶飞龙虽然没有拔剑，但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娄弦看。
娄弦认为叶飞龙是在考虑要不要不顾一切才杀他，顿时更慌了。
虽说门规严禁互相残杀，同门之间如果有致残或是至死，惩罚极重，但人脑子一冲起来，有时候真会不顾后果啊，叶飞龙如果杀了他，就算事后被重惩又如何，他娄弦也不可能活过来，最多就是叶飞龙全他赔命，但他还是比叶飞龙早一步死，没任何好处啊！
“我钻，叶师弟，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只要你不杀我，我钻。”
娄弦彻底崩溃，什么都不顾了，只求活命，至于面子……人要是死了，哪来的面子。
若不是怕自己跪下剑就会被拔出来的话，他绝对会跪下。
就算他不跪，看他现在惊慌失措的样子，很多人目光都是一下子变得复杂了起来，平时对娄弦极崇拜的人更是觉得自己信仰崩溃了。
宋贞轻轻叹息，人不到生死关头很难看出一个人的心境。不过她也不觉得当下的娄弦有什么错。
怕死永远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谁不怕？
有人不怕死。
但你不怕死那是你勇敢，我怕死则是我惜命。
都没错。
只是人总是这样，看到自己平时觉得很了不起的人贪生怕死的样子，确实很难接受。哪怕宋贞不喜欢娄弦，也不认为娄弦有什么错，可是看到他当下的嘴脸，还是难以接受，还是忍不住对娄弦生出更大的厌恶。
然后她也忍不住想，如果自己遇到娄弦当下的情况会怎么样，也像娄弦一样贪生怕死求饶，还是能够视死如归，坦然赴死？
她不知道。
也许像她这样的人，也有。
原来人不是真正面临生死，也很难知道自己会是怎么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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