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在渤海闻知董卓弄权,乃差人赍密书来见王允。
书云:“西凉董贼敢逆天,废君立主转瞬间。你个老王列三公,任其嚣张跋扈也?先帝亡灵犹未远,晚上梦中把你宣。尔若有计早行之,方是效国忠臣也。吾今集兵又练卒,欲扫贼寇赴洛阳。如有驱使但请言,刺董逐寇在哪天?”
王允得书,寻思无计。一日,于侍班阁子内见旧臣俱在,王允道:“今天是老夫贱降,晚间到寒舍小酌几杯如何?”众官皆道:“必来祝寿。”
当晚王允设宴后堂,公卿皆至。酒行数巡,王允忽然掩面大哭。
众官惊问道:“司徒大人贵诞,何故放声悲哭?难道是嫌我们没给你送个好的生日礼物吗?”
王允道:“今天并非我生日,因为想与诸位一叙,恐董卓见疑,故托言耳。昨晚先帝入我梦中,他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说,'老王啊,你作为大汉重臣,就任由董贼把我家小辩辩废了,还险些杀了他?你明天赶紧把那帮旧臣找来,商量个法子灭了董卓,否则我夜夜到你们梦中去,让你们不得安生'。醒来后又无计可施,董卓欺主弄权,社稷旦夕难保。想高皇诛秦灭楚,奄有天下,谁想传至今日,竟要丧于董卓之手,呜呜呜呜。”众官听了也陪哭起来。
坐中一人抚掌大笑道:“满朝公卿可劲哭,从夜到明由你哭,由晨至黑叫他号。昼夜哀号不停歇,还能哭死董卓否?”
王允视之,那人三旬四五年纪,身长七尺,细眼长髯,任骁骑校尉,姓曹名操字孟德。他爹曹嵩本姓夏候,因为中常侍曹腾之养子,故冒姓曹。
王允怒道:“你祖你父亦食禄汉朝,今不思报国反笑耶?”
曹操道:“我笑你们只会哭,却无计杀董。我虽不才,愿舍身刺董,悬之都门,以谢天下。”
王允离席而起道:“孟德有何高见?”曹操道:“近日来,我与那董卓、吕布二人关系火热,每日饮酒赏月,勾栏召妓,直如亲兄弟般。我出入相府内外与洛阳各门,无人敢拦。久闻司徒大人有七宝刀一口,请借我一用,我要入相府杀董贼,虽死无恨。”
王允道:“孟德刺董若成,则天下幸甚!”亲自酌酒奉操。
操沥酒设誓,允取宝刀与之。曹操以刀指众官道:“今日之事若泄,在场诸位无一幸免,来来来,把名字记下,按个手印。”说时自怀中取出纸笔写之,众官无奈,按了手印。
曹操藏好刀,饮酒毕,起身辞别众官而去。
次日,曹操来到相府,见董卓坐于床上,吕布持戟侍立于侧。
董卓道:“孟德何故来迟?”曹操道:“马子太劣,骑之不爽,故而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