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手中的帕子捏得汗津津的,面上的表情已经有些撑不住,唇色微微发白。
她看着余娇站在刘夫人身旁,含笑与人说话,姿容落落大方,那份气度浑然天成,合该就是尊贵的出身。
她和老爷当日都太过眼拙,脑海里浮现余娇在杨家看诊时那不卑不亢,沉稳有度的样子,杨氏很是懊悔,乡下人家怎么能养出这样的姑娘来,燕姐儿自小就被他们夫妇好生教养,还请了名家教她女红针凿,可那一身修养还不如乡下的小姑娘,她那时怎么就没往深处想?
刘夫人引着余娇见完了女客,筵席也到了尾声,客人们都起身要告辞,花厅那边亦是如此。
余娇逮到空隙,走到沈莞旁边,与她低声说话。
“沈姑娘,我有件事想劳烦你帮我打听一二。”
沈莞跟余娇往一旁走了走,两人站在一棵榛子树下,避开了人群,她好奇道,“什么事?”
余娇目光看着不远处寒暄说笑的太太们,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跟杨家姑娘杨寄燕交好,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先前贴身伺候她的两个丫鬟,是不是真的因犯错被打死了?”余娇咬字重了一些,“若真被打死了,劳沈姑娘帮我打听出她们的尸首被丢在何处。”
沈莞自从上次与杨寄燕因余启蛰的事闹了嫌隙,这段时日两人已经很少见面,杨寄燕没主动去府里找过她,沈莞则是对杨寄燕的任性胡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突然间才了解了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很不愿再跟她深交。
听到余娇要她打听杨寄燕贴身丫鬟的事,沈莞说道,“你跟燕姐儿的贴身丫鬟相识?好,我明日就去一趟杨府。”
沈莞记得燕姐儿对身边的丫鬟还是很好的,杨家人入京迁入原先的杨府那日,她跟燕姐儿在园子里荡秋千,燕姐儿还说心疼丫鬟们跟着来了京城,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青州,便放了贴身丫鬟回家看爹娘。
她当日还提点燕姐儿莫要待下人太过和善,有些欺善怕恶,阳奉阴违的奴才们见主子性子软和好欺,会被惯得欺上瞒下的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