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杀了我吧。若是我的死能叫你心中好受一些那你便动手吧。”顿了顿,心中依旧不死心的说道:“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的,鯨落。”
“呵,废话可真多!”鯨落坐在玄隐身边,眼眸逐渐失神,“你见过冥府旁边的彼岸花吗?那是通向地狱的引路花。知道它是怎样活下来的吗?靠的是泥土里不停蠕动的虫蛇,吸取的是忘川河里不停挣扎哀嚎的孤魂野鬼。冥府的气味很是恶臭,他们吸取着最毒最怨的气息,却诞生了这个世界上最美艳动人的花。”
这些话如同自问自答,没有给玄隐任何说话的机会。当然了,沾染上了毒药匕首,令他的伤口无法愈合,血缓缓流出。他现在也只能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沉默的听着鯨落的诉说。
“以前有个人跟我说过,我就像是冥府的彼岸花,表面上动人心魄,美艳不可方物,实际上整个人早就是腐朽到了骨子里。”鯨落笑着望向他,“你说,这样腐败不堪的我,怎么能好好的活下去呢?”
“只要你想,我帮你。”玄隐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告诉自己,心里面的那个信念已经死了,即便再美艳也只有暗自腐朽的份罢了。
“你帮我?”鯨落嘲笑看着他,“这样的你怎么帮我?嗯?怕是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个难题,你想要怎么帮我呢?”
“若是我活下来,你愿意重新开始吗?”
“呵。”鯨落轻笑着,手中匕首缓缓挑开了玄隐衣襟,线条清晰的胸膛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痕。鯨落用手轻轻拂在上面的伤痕,玄隐气息越发紊乱,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极为急促。
见这幅模样,鯨落很是好笑,“怎么?你怕了?”
未及他开口再说半句话,鯨落手中的匕首猛然插向心脏偏离一寸的地方,堪堪就在身旁。
“啊!”玄隐终于是忍不住低声嘶吼道,呼吸一下胸口更是疼痛难忍。鯨落也不把匕首拔出来,就看着他细嫩白皙的额间慢慢布满晶莹透亮的汗珠,薄唇流出丝丝血迹,手掌狠狠抓着地面,抓破掌心的土壤,血痕蜿蜒曲折而下,甚是美丽。
鯨落神色自若,眼眸却是越发的深邃起来,嘴角勾勒出一道熟悉的浅笑,只是叫人看了越发害怕诡异,不寒而栗。细嫩修长的手指悄悄握住了胸膛上的匕首,指尖浸染血色,在白皙手指上分外妖娆。她凝视他良久,忽而一笑淡之,“怎么了?不打算反抗就这样一直忍着了?”
匕首上是鯨落亲手淬的毒药,进入肌肤里可叫人承受蚀骨之痛,撕心裂肺的。这个人居然只是简单低哑着,似乎没有挣扎的意思。
“呵,真是无聊。”过了片刻,这个人嘶吼声渐渐转小,怕是承受过来。鯨落瞬间觉得无趣,迅速将匕首一把,随后将早已经备好的烛油迅速撒了进去。
“唔!!”玄隐犟着鼻子,闷哼一声,冷汗直冒,只觉得自己现在全身上下火辣辣的,胸口上的疼痛令他差点没能喘上气来,两眼一抹黑,竟然晕了过去。
鯨落脸上带着笑意,见他如此,笑意渐渐隐退了下去。此时的玄隐额间汗·湿·浸透了发丝,越发苍白柔弱,令人觉得脆弱易碎,仿佛只要轻轻一捏,他就瞬间破碎成了虚无。
“呵,这就晕了,还真是无聊。”鯨落拿着匕首在掌心旋转着,语气轻快喊道,“阿池!快给我过来!把他弄醒,别叫他死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