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家海听了贝之成的话,也道:“兰英,虽说是你娘家大哥的孙子,但是你也要看清楚事实。之成的话有道理,你说话谨慎。再难过,你也不能乱了分寸。
再说出事地点又是咱们集团的产业,我们一家人都是集团的员工。如果我们参与,日后事情平息,领导秋后算账,给我们穿小鞋,咱们家日子还过不过?”
“对,爸爸说的对。妈,你可不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舅妈家的祸事别扯上欣儿。还有,大舅妈总有一天,会跑我们家来骂欣儿。
那时,你要放下恩怨。我们全家齐心协力对付大舅妈,不能让她碰瓷成功。是你娘家人重要?还是贝壳儿重要?孰轻孰重,一定要分清。”
米欣儿听贝家人的话,虽说有自私的成分,怕粘上祸事损了自家利益,可是也从另一种角度间接的保护了自己。
她上前一步,轻轻说道:“妈,你放心,能多争取的赔偿,我会尽力帮他们争取。一个孩子养到八岁,花费的精力和钱财,都不是小数。
关键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还有这么多年和孩子的感情,不是用钱衡量就能解脱。可是,事情发生了,后悔也没用,只有面对现实。”
王兰英看一眼米欣儿,她只是心里不舒服,想找个人发泄心里的戾气。米欣儿是大孙子的妈,她再不待见,也不想把这么大的事硬栽到儿媳身上。
为了大孙子的利益,她得抛弃娘家人,维护贝家的权益。
“走啦!睡觉,真是累。”贝之成见母亲被说服,呵欠连天的进了卧室。
米欣儿迷迷糊糊地,总感觉俩孩子在喊:“表婶婶,表婶婶。”
半睡半醒,身体睡了,大脑皮层却异常活跃。
睡梦中的米欣儿肝肠寸断的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多嘱咐大舅妈看好俩孩子?为什么不能站在远处多关注下俩孩子?
遇到可预知的危险,为什么没有相应的应急预案?为什么自己的应变能力这么差?
如果当时通知安全员,告诉他们这边可能会有危险。安全员也会提高警惕性,密切注视电梯上的情况。
孩子不会出事,安全员也不会失去工作。都怪自己,处理事情的经过简单粗暴。
迷迷糊糊自责了一夜,醒来时,梦里所有的情景竟然记忆犹新。
从前做梦,人醒梦惊,梦中事,梦中了。哪里还有清晰的记忆?
而昨夜的梦,像米欣儿清醒时发生的一样,字字句句,历历在目。
“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王兰英的肿眼泡,告诉米欣儿,婆婆昨晚彻夜难眠。
“一起去吧!看看大舅妈,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孙子没了,孙女儿重伤。儿子媳妇肯定有埋怨,此刻最痛苦的人是她。”
米欣儿的心里在叹气,她不想面对悲伤,可是又无法回避悲伤。
来到医院,小女孩还在重症监护室,依然奄奄一息。医生建议转到省城最好的医院,等家属签字。
“之成,你去找表哥,让他同意转院,赶紧签字。”米欣儿二话不说,找到贝之成,用最快的语速表达。
王兰英站在病房走廊,脸贴在玻璃窗上,睁大眼睛使劲儿看里面。
“表哥他们都不在医院,好奇怪,大舅妈也不在?”贝之成看了一眼长长的走廊,幽幽的说道。
“你们俩怎么还在这里?快去卖场吧?你们家亲戚带着人,在卖场门口敲锣打鼓,办丧事呢!
孩子走了谁不心痛?不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要承担主要责任,反而去卖场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