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的气候很怪,尤其是在五月的时候,老天爷的脸翻的比书还要快,早上还是风和日丽的大晴天,下午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阴雨,再过上一会就是瓢泼大雨……
然而校场上的操练并没有停止,所以逐虏军的战士苦不堪言,却没人敢去避雨,没有上官军令,随意脱离操练序列,要受军法!
相比起惨无人道的软刀子军法,所有的大兵宁可在雨中被淋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宁旺入山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他要见得那个人,也就是都头邓云同样站在雨中的校台上纹丝不动!
这是军队?这是大宋的军队?如果是,那信州的乡兵是什么?一群狗屎吗?
中军大帐内,宁旺悠闲的喝着茶,他虽然很迫切见到邓云,不过让他冒雨去校台上与邓云会面,那也绝壁是不可能的。
身为文臣就该养尊处优不是?
逐虏军雨中操练,足见其军纪之严明,宁旺多少也懂一点军事,知道邓云在短短的两三个月时间内就让一群老爷兵和庄稼汉完成了蜕变,仅此便可足见其能。
也足见邓云确实是一位将才,以前在禁军仅仅只是个都头,确实是屈身了,自己若是将邓云和逐虏军拉出山,邓云就是他的铁杆嫡系,将来在福州朝廷必然拥有极大的话语权!
如果邓云能立下赫赫战功,那么他宁旺做为引路人,就算官拜参政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东府宰相或者西府枢密也不是不能奢望一下……
宁旺从来不觉得邓云会不愿意出山,看看邓都头又是打劫又是招兵买马,还躲在这深山里面操练精兵,难不成是想要当一辈子山贼?
如果不想当山贼,那么就肯定要拉着军队出山,可这天下乱成一片,不管是现在的大宋还是如日中天的蒙古,都不是邓云这区区三千兵马能够对抗的了的。
那么邓云就必须要找一棵大树来乘凉,邓云宁肯劫衢州然后进山,都不选择和蒙军照面,那么就说明邓云还是心向宋廷的。
如此就好办了。
在宁旺看来,邓云多半是想奇货可居,毕竟乱世手里有兵,就算是说话的声音都能大点不是,对付这种厮杀汉、贼配军一类的粗人,说说大义可以,但不需要说太多,主要还是要看自己能开出什么样的好处……
话又说回来了,他一个信州通判,不大不小的官能给这些军头开出什么好处?
无非是空头许愿罢了,至于这么兑现,那是朝中大佬的事……
“敬云兄大驾光临山寨,有失远迎,勿怪,勿怪。”说话间,只见魏肯大踏步进了中军帐。
宁旺乃信州通判,魏肯乃衢州通判,在大宋官职系统中属于平级,至于加衔只要不是差别差的离谱,谁都不会太在意。
既是平级,宁旺自然不会托大,当即起身拱手笑道:“原来是腾宜,一别经年,倒是让宁某甚为想念呐……”
一番口水客套话说完,二人对面坐下,魏肯笑道:“敬云兄身为信州通判,不知为何会光临敝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