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进乃元廷科举出仕的进士,含金量虽然无法和南方大宋朝廷的进士相提并论,可也是一等一的聪明人,眼前这突入其来的一幕,他如何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卢贼!”马文进一口逆血涌上喉头,怒笑道:“想我马文进英明一世,本以为劝降你们这群山匪,可获奇功,却没想到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瞎了眼!如此看来,邓贼降我大元是假,意图顽抗我大元到底才是真,却又不知面我大元天兵,他又能顽抗到几时!”
卢帆冷笑道:“元廷乃蒙人异族所建之皇统,而你身为大汉后裔,却口口声声我大元,可知羞耻二字如何书写!”
马文进似乎知道自己今日难以幸免,更何况他虽说是汉人,可自打出生之日起算,他也没接受过汉人朝廷哪怕一天的统治,这个时候还要说他对大宋有什么归属感,纯粹就是扯淡。
而且如马文进这样的北方汉人,如今在大元为官为将者不在少数,若什么都拿民族大义来说事,大元朝堂只怕早就分崩离析了……
所以卢帆的这几句话,说是对牛弹琴也不算过份。
“卢敬云!你忝为信州同知,我大军压境之时,你们信州一众官员还不是一样弃城而走,马某倒是想问问,那个时候你的民族大义在哪,那个时候,你的眼里可有过信州的满城百姓!不要忘了,他们也是汉民,也是大宋朝廷的治下臣民!
如果你卢敬云逃去福安,那好歹还能落个与大宋朝廷共存亡的忠义之名,只可惜你自甘堕落,投身山贼之中,身为儒门进士,却将这满身才华付予草寇,还美其名曰是什么狗屁军师,你问某是否羞耻,马某倒是想要问问,你自己可知羞耻两字如何写!”
卢帆并不动怒,只是冷笑道“邓将军,当世之人杰,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便在这武夷山中拉起万五人马,你如今所看到的这七八千人马不过是些尚未结束三月集训的新兵,你又何曾知道这三只野战营还有数千操练七八个月之久的精悍强兵,除此野战三营外,还有三千骑营,战斗力远胜野战营的两千尖刀营,甚至就算你想破脑袋也未必能想到的娘子营和护理营!
山中人口不过三万出头,但是邓将军却组建了超过半数的军队,只要假以时日,这些战兵就绝对不会弱于当初在三里屯将李恒押运队杀得满地找牙的第一卫,辅之以大阵,野战争锋,夺城险州府,又有何难哉!”
马文进表情瞬间一呆,卢帆这番话给予他的冲击力无比巨大,三万人口,过半战兵,这怎么可能,这又得需要多大的魄力!
如果卢帆此言没有夸大其词,那么一旦邓云领兵出山,马文进不敢说邓云能给大元造成什么麻烦甚至是威胁,但是李恒西征军辛辛苦苦拿下来的江南两路十有**会被邓云豪夺回去!
江南两路若是不能掌于大元之手,那么大宋朝廷就算面临两面夹击也依旧还有退路,那么灭宋之战就会凭空多出数分变数!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占山为王的草寇竟然会对灭宋战略增添变数,这简直让马文进难以置信的同时更加难以接受!
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卢帆突然动手将其拿下,就说明邓云从来就没有降元的诚意……
等等!
这一刻,生死关头,马文进的思绪转的无比迅捷,转瞬间想到来一个不可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