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庄飞马赶到,笑对李峥道:“某闻你的郎兵们望见前山踌躇不前,特来与公子说知,呵呵,前方的湖泊乃是信都郡的一处洚水,当地又称为信洚,方圆广阔,水色怡人,又有山丘半抱,犹似镶了半边翠玉的镜面,哈哈!
这里呢,是通往范阳的必经之地,也是一方吉祥宝地,完全不必担心有什么伏兵会对我们不利。更何况这里是中原地界,莫非王土,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拦安公的兵马?呵呵,放心放心,我们只管前行吧!”
李峥目向前方,凝神一望,才对严庄道:“严军师所言在理,只是我已经讨伐了荆州,抢了贵妃娘娘的荔枝,事到如今,你认为朝廷的兵当真不敢拦我么?”
“这……”严庄拈着胡子,迟疑片刻,道,“如今朝廷的生力军都在边关节度使手中,内地本就兵力空虚,就靠那几个团结兵,谁敢轻易阻拦咱们?不妨事,不妨事的。”
“嗯。”李峥点点头,“既是必经之路,妨不妨事都得过。那就劳烦严军师和尹将军率军在前带路,我的人马跟随而行,量也无妨。”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严庄一笑,纵马而去。
大军如一道长蛇夹在湖与山丘之间逶迤前行。
李峥骑在马上,遥望这一方被称为“信洚”的湖泊,在阴云遮日的天气下雾气腾腾,浩渺一片。再看看左侧的山丘,林木葱葱,如伏虎之风呼呼卷动,荡的林木波浪层层。这一幅天地画面不由给人传递着一种隐秘的压迫感。
兵士们皆被这种气氛压迫的说不出话来,一个个沉默行进,确是神情紧张,眼瞅着山林间的浮动,像是闻到了一种藏龙卧虎的气息,很多兵士面色都白了。
来瑱心有忐忑,双膝一夹马腹,纵马赶上李峥,道:“巫郎,我怎么总觉得这山林间不对劲呐!”
陈唤儿也道:“是呀,我也感到这里的气氛怪吓人的。”
李峥早已面情紧绷,道:“来兄都这样说,看来此地确实不详啊,只是队伍已经沿着信洚湖行进了一半,我想就算是真有敌兵埋伏林中,我们已是进退两难了!再者,我也确实没想出会有谁的军队会深藏在这里害我们。既如此,还是命军士们加快前行吧!过了这一段,前方便是一片坦途了!”
队伍最前端的尹子奇毕竟是带兵打仗的将领,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吉利,愁眉对严庄道:“严军师,我是带兵的将领,深知这天时地利万物生灵的事儿。行军打仗讲究个气场,天地万物有灵,这里的事儿挺他娘的邪。我们来时,这里一片宁静,可这会儿山里面却露出一股子不祥之气,难道我们的兵马会在这里出事?”
严庄捋一捋胡须,前望望自己的队伍,后瞧瞧李峥的人马,“吸溜”一声,道:“嗯……某也瞧着这山这湖间一片压抑之息,难不成真是杀气冲天,现出这一片肃杀气息?……或许真是因为李峥打了荆州,其他郡府得知消息,有意帅军前来兴师问罪么?”
“嗵嗵!”正言语间,陡地两声震响从山林间传出。
“啊呀!”严庄惊呼道,“有敌……”连“情”字都没出口,便又是一阵密集如雷动的鼓声响起。
山林间突如其来的战鼓擂动,惊的山下行军的队伍炸开了花。郎兵们纷纷发出部落兵特有的嚎叫。
见队伍不安起来,宝武按住惊慌的战马,手提长杆刀,急喝:“不许乱,都不许乱。不听话的,我一刀劈了你们。”
来瑱立马护卫在李峥和陈唤儿阿莎身边,喊道:“果然中了埋伏,巫郎,快撤快撤!”
“对对对,撤,快撤!”李峥也慌张了起来。他调转马头,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腰间的枪套,企图抽出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