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好玩了,不但不好玩,而且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安禄山实在不解,眉头一沉,横了眼身旁的胡姬。
那名胡姬被他一瞪,吓得差点软倒在地。她也正自纳闷呢,酒坛子是做了标记的,里面的蒙汗药是她亲自所投,绝不会有差错的。
只得嗫嚅道:“不……不会的,没……没错,绝对没错。”
其实安禄山他是相信这名胡姬的,这是自己的贴身女仆,专门负责投毒的,已经被他带去了多场酒局,害了多少人命,从无差错。
“他是人是妖?……人妖?”安禄山瞅着李峥发呆,“他没被麻倒也就罢了,可他手下的兵们都他奶奶的没倒下?!”
抱有这种想法的人遍布大帐内。
高尚似乎比安禄山还急,不解归不解,疑惑归疑惑,先甭管酒里的药合适不合适,赶快拿出第二套方案呀!摔杯为号!
可安禄山还愣愣地坐在那里。高尚不得不大踏步走到安禄山跟前,俯下身子道:“相公呐!快掷杯为号呀!”
“啊?”安禄山瞥见高尚,“喔,莫急莫急,让我想想。”
“还想什么呀,大好机会当断则断呐!”
“哎呀别烦我。”
安禄山不是手软之人,他此时的犹豫主要是李峥连麻药都不怕,又有那些奇离古怪的武器,这种天才如果肯真心助我,来个安李联合,这天下不是我们的都没了天理呀!!
惜才之心顿起,安禄山又陷入了犹豫。
高尚不敢太放肆,但事情迫在眉睫,不能有半点犹豫,他尝试着揣测安禄山的心思,想了想,躬身道:“主帅,你可要想想,李峥若真有妖术,这样的人留着早晚是您的心腹大患,有朝一日,他连主帅您和这些将领都会轻而易举的收拾了!”
安禄山“吸溜”一声,瞟他一眼,觉得还是蛮有道理的。
恰在此时,严庄也凑了过来,俯身道:“主帅,杀李峥的好处是能避免圣上问罪,又除去一个心腹大患;留李峥的好处是可能助你一臂之力。还请相公权衡定夺。”
高尚以为严庄一路来和李峥有了交情,所以还有些想保全李峥的意思,颇为不满,又道:“安公,无论如何,今日局面已经布下,犹如上弦之箭不得不发呀,再若犹豫,又怎能令三镇将士心服?”
安禄山情知再不能犹豫了,李峥还在下首坐着与人谈笑,自己的两位高参过来说话已经引起了那厮的注意,尤其是他身后的女人,总是盯着这边,定然是怀疑了!当断不断必为后患。
“好。”安禄山决定了,立马端起了一个酒盏,这就是指定的“摔杯为号”的杯。严庄便和高尚匆匆下了台。
安禄山蓦地起身,左手一扬,亢声道:“好啦!各位,今日的酒宴我看就到这里吧!”说罢即要掷杯……
守在帐门处的田承嗣紧攥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所有的疑虑在此刻都打消了,只等安禄山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咣啷”一声,那就是杀人的信号。
他甚至已经将右臂缓缓抬起,抬起再一落,帐包周围埋伏的刀斧手便会发起攻击,从几个侧门冲进来,手起陌刀落,将李峥和他的人剁成齑粉。
“慢着!!!……”一声大喝从帐门口传来。
“嗯?”
“啊?”
“谁?”
“怎么?”
这一声喝,让帐内所有心提在嗓子眼的人皆是一震!田承嗣守在门口,一扭头,率先看见是安庆绪如野猪般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