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真得老了,已是精疲力尽,垂头丧气地坐在龙椅上。当陈玄礼赶回来汇报了情况后,李隆基大怒,立即召集了正在忙碌的做搬家准备的各大臣们开来一场久违的朝会。
兴庆宫,兴庆殿中,满朝文武左右两班,得知最新消息后,这便乱哄哄喧闹起来。众多文臣出列直奏逆贼李峥的大逆不道:
“这是反了天理了,哪有让圣上出京去潼关见一个叛贼的?这样的逆贼当诛九族。”
“万万不可呀陛下!自我大唐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逆贼,也从未有过皇帝去向叛贼低头的。”
“是呀陛下,臣以死直言,陛下万不可出城去见李峥,那可有伤国尊,令列祖列宗无颜呐!”
“启禀陛下呀!那叛贼李峥手握凶悍的兵器,陛下若是出城相见,便有极大的凶险,万万使不得呀!”
李隆基甫一上朝,也是怒气滔天,大有将那李峥捉来碎尸万段,诛灭天下李家人的冲动,呃,后来一想,自己也姓李,这姓李的也不能都诛灭。又被众多朝臣乱哄哄一顿哭喊给吵醒了,也被吵累了。
他虚弱地坐下,向前排站着的几位重臣扫了一眼,“咦?”老皇帝惊讶地发现,杨国忠这些重臣却是不吵不闹,愁眉沉思的样子,便龙袖一挥,示意安静。高力士立马上前唱道:“住口,都住口。”
令行禁止,那些拼命向皇帝表忠的朝臣们立马闭上了嘴,吵闹声戛然而止,但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却隐隐传来。
李隆基虚弱无力地道:“杨相,还有你们几个,为何不说话呀?”
早晚会问到自己,杨国忠早有思想准备,便出列,哭嚎道:“启禀陛下,我大唐江山危矣,罪臣这......也是万分悲怆呀!呜哇!”这就要哭。
左边站着的陈希烈瞧见他这怂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什么蒜,还不就是因为你杨国忠这鳖要将李林甫家的人斩草除根才惹下的祸么?现在国难当头,你就这老鼠怕猫的模样,大唐江山不遭殃才怪呢!”
其实这些重臣之所以不哄闹,原因大家彼此心知,就是李峥迟迟不打长安,事必有因,而现在陈玄礼走了一遭回来说明了情况,大家就更清楚了,或许真的是李峥不想反到底,只是带兵清君侧来了,这就给原本要垮塌的大唐江山带来了一丝生的希望,犹如风雨交加的暗夜中露出了一寸和暖的曙光。这不是一件值得争取的好事么?
只是大唐朝廷要面子,皇帝要面子,群臣更要向着皇帝的面子,所以大家明知这是机会,却不得不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
唯有杨国忠不这样想,他心知,李峥的清君侧清理的就是自己,所以对他来说李峥迟迟不进长安反而暗藏着更大的风险。
“陈爱卿,你有什么话要说?”李隆基瞅着陈希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