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挑眼帘,南漓泫姿态洒逸地将手搭在膝头。
“怎么还没睡?是不是与本王同塌而眠太紧张,于是你小鹿乱撞睡不着?”
玉泽音浅浅一笑,睁眼:“下官只是奇怪,殿下为啥对下官已毁掉的容貌感兴趣?若殿下真想看,只要殿下下令,下官自当摘掉面罩。”说着,他也翻身坐起。
狭窄的床榻上,两人对坐互望,明明是间暖室,此刻却有种风雨欲来的凉意。
南漓泫终是没有强迫,他挥了挥手:“不必了。本王只是觉得玉大人声音很像一个儿时旧友。”
“哦?下官竟能与殿下旧友声音相似,还真是三生有幸。不知这位旧友是何人也?”
南漓泫的眸光一闪,似忆及旧友而心情阴郁下来。刚才还在调笑的眉眼恢复往昔冷傲,他翻身躺下闭上了眼。
耳边传来玉泽音温润的声音:“殿下乃皇嗣,不嫌弃与下官同塌也是下官之幸。但下官自知出身贫贱之家,还是去外间凑合一晚吧。”
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想是玉泽音拿着铺盖走了出去。
南漓泫没说话,也没有动。
思绪飘到多年以前,他也曾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他那唯一倾心相交的朋友。
那人是太子,也是表弟。
那一年的皇帝还是南漓泫的伯父景仁帝,如果不是伯父急病离世前修改诏书要南漓泫的父亲智德帝接替帝位,南漓泫父亲这一脉,将会永远是个亲王的身份。
传言景仁帝之所以立弟而废太子,是因为当时的太子仅为六岁稚童,景仁帝觉得与其让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登基,不如让能力卓绝赢得民心的亲弟上位。
可惜景仁帝去世那年,太子殿下也突发恶疾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