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带领的神卫营并不是沧羊郡中唯一一支有能力击败蛮族的军队。
甚至不是唯二的那支,在沧羊郡,不管是破锋营还是镇朔营都有实力硬抗同等数量的蛮族骑兵。
在埋伏和偷袭的情况下更是能轻松击溃同等规模的蛮族骑兵。
但是他们的行动却让很多人看不懂。
两营士兵到达沧羊郡之后,立刻针对凌云十八寇展开的围剿,并且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铁云寨直到现在还没有重新竖旗。
打击十八寇的理由也很站得住脚,三股十八寇出山劫掠,破锋营和镇朔营是来保护沧羊郡百姓不受山贼劫掠的。
但是现在山贼换成蛮族,怎么不见他们行动?
山贼劫掠不行,蛮族劫掠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吗?
宁予友邦,不与家贼?
“放肆!朱云深,注意你的言辞!”
“言辞,什么言辞?我说的难道不对吗?蛮族南下,不仅不支援沧林关,眼睁睁看着沧林关被攻破,彭宣将军以下八千将士全部战死,现在又让我们看着蛮族肆意劫掠沧羊郡,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破锋营的将帐中正在发生着一场激烈的争吵,争吵双方正是破锋营的所有校尉,张志孝坐在最前面一言不发,不到争论的最后他这个将军是不会发言的。
刚刚发言的朱云深校尉非常激动,如果不是旁边的人拉着,他现在肯定站起来走到对面和他争论的人面前,一个巴掌抡上去,此人冷血至极且极度无耻。
面对上级冷酷的命令,不仅坦然接受,而且还想过度执行,建议将军把破锋营迁到三羊山中,无耻至极!
与朱云深的激动表现不同,坐在他对面的姚强校尉脸上一脸平静,只有刚刚朱云深发出关于将军的不当言论时他才露出一丝气愤之色,现在早已恢复正常。
“我们是军人,顺国最精锐的上四军之一,我们要做的只是服从命令,将军让我们镇守青羊口,不准十八寇下山,我们就要驻扎在青羊口,一个十八寇的山贼也不允许出来。
现在将军命令我们不要出击与蛮族交战,我们只能暂避锋芒,把大营迁入三羊山是最稳妥的办法,有何不可?”
姚强口中的将军可不是张志孝,而是镇北军的统帅镇北将军李过。
张志孝对破锋营的掌控力很强,但是也不能限制手下的校尉向镇北将军靠拢。
朱云深显然不能接受姚强的说法,但是让他直接反驳将军的命令也是不可能的。
最终只能沉声说了一句:“早晚有一天我们都是彭将军!”
然后坐在座位上一眼不发,看他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心里一点也不赞同姚强的说法。
见到朱云深不再说话,姚强也没有乘胜追击,他知道自己在破锋营的位置很奇妙,还是不要太出风头。
于是,营帐中陷入短暂的沉默。
争论的最激烈的两个人沉默了下来,其他人显然也失去了开口的兴致。
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张志孝手上。
只有他才能决定到底是战是避。
在没有人看到的桌子下面,张志孝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李过为什么会选择这样做,但是他现在只能服从命令。
不管有什么理由,姚强说的一句话很对,他们是顺国的上四军,一切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这句话据说传自顺国的开国君主,第一代顺王。
但是近百年过去,也只有顺国的精锐部队还严格遵守着这句话。
镇北军,精锐中的精锐,当然不会违背这条原则。
可是破锋营一旦离开,就代表着把沧羊郡拱手让给蛮族,沧羊郡兵是什么样子谁人不知。
依靠他们,还不如让凌云十八寇出山阻击蛮族骑兵。
张志孝感觉到了手掌上的疼痛,这是他的指甲压在手掌上造成的刺痛。
这阵痛感让他清醒过来,他没有时间继续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