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 关于江川侯府的流言传得愈加甚嚣尘上。
哪怕是江川侯府放出了消息,说是被吃里扒外的下人给蒙骗了,哪家哪户的老爷太太不是长了一双火眼金睛, 岂会看不透其中的猫腻?
不过, 这些老爷、太太也终究没有把陈文斌想得那么心狠, 只以为是嫡长子瘫痪后,他放弃了嫡长子,收回了那份疼爱, 并没有想过其嫡长子的瘫痪到有没有可能是人为?
就算有哪家太太提起过这个可能,这家太太和老爷最后也就自己否定了,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陈文斌再偏心,也不可能谋害自己的亲儿子吧?
一间茶楼,大堂里客人满座, 还有说书先生在激情盎然地讲说评书,二楼一间雅间,一位身穿红色长裙的年轻貌美的妇人, 正悠闲的品着茶水, 偶尔听到外面关于江川侯府的消息传进耳朵里, 忍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不多时,外面有人敲门, 丫鬟马上去开了门, 一袭紫色襦裙的年轻妇人领着两个丫鬟进来了。
房门一关, 丫鬟们跑到窗户边听外面的说书先生讲评书, 而俩个主子对坐品茶、闲谈。
“婉宁, 你有没有怎么样?”这红衣妇人乃是穆清雅, 这间茶楼就是她的产业, 而楼下说书先生讲说的评书,乃是她授意一些话本作者全新写出来的话本故事,而后让说书先生讲说这个故事招揽客人。
穆清雅长相清纯柔美,但她本人性子却不是这样的,只是现在的日子很是清闲安逸,没有前生的提心吊胆,她也不用再过杀手朝不保夕的日子,所以一般情况下,她都很温和,但千万不要招惹到她,否则她会让你明白杀手虽然退役了,但偶尔的杀伤力还是很惊人的。
对面的妇人便是婉宁郡主,陈若轩的妻子,两人成婚两年,育有一子。
婉宁郡主摇头道:“于我没妨碍,这事又不是我做下的。”
穆清雅皱眉道:“难不成真是你的公公婆婆私吞了陈若谷母亲的嫁妆?”
婉宁郡主神色有几分尴尬,低头道:“其中过程我不清楚,倒是那些东西确实是在婆婆的私库里找到的。”
穆清雅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婉宁郡主耸肩道:“没事,婆婆是继夫人,虽然也是大哥的姨母,但总归不是亲母子,外人就算非议,婆婆的名声有碍,但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
俩闺蜜抛开这烦人的事情,说起了其他事儿。
婉宁郡主说起她前几天进宫给皇后请安,她有几分担忧道:“长树又生病了。”
长树是指的隆平帝唯一的小皇子,今年才五岁大小,但从生下来这孩子就体弱多病,太医都说了只怕寿命不长久。
婉宁郡主是宗室郡主,与隆平帝是平辈分的,要叫隆平帝一声堂兄,小皇子长树要叫她一声姑姑。
穆清雅微微垂眸,掩饰了眼里某些情绪,再次抬眸,笑道:“放心,小皇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太医院那么多国手,小皇子一定能健康起来。”
婉宁郡主勉强一笑:“我也希望太医能找到方法治好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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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街,十八号宅子,也就是陈舟现在所在的陈家。
一大早,陈舟就安排长湖带着几个小厮或者护卫去西郊的梧桐山,梧桐山上有一个灵霄观,观里住着十几个道士。
其中观主灵霄道人乃是江湖上有名的道医,在陈若谷的记忆里,大概是十年后,他遇到了灵霄道人,他给他看诊后,摇头遗憾道:“很抱歉,陈公子,如果是你刚出事那会,我还有把握能治好你,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你的下半身经脉完全坏死,我没办法治好你。”
在与灵霄道人的闲聊当中,原主知道他是什么人,住在哪里,陈舟现在就打算利用一下灵霄道人。
长湖先去和灵霄观接头一下,问问灵霄观接不接受常住?大概三个月的样子。
长兴安排下人收拾行李,等长湖回来后,他们和主子去道观清修一段时间。
不过巳时刚过,就有人敲门,因为下人们都很忙,长兴听到敲门声,只好你自己跑得气喘吁吁的来开门。
打开门一看,赫然是孔元甲和吕天河两位主子的狐朋狗友。
大概是有一阵子没联系了,孔元甲和吕天河没那么肆无忌惮,先问道:“长兴啊,你家公子呢?”
如果是以前,孔元甲和吕天河就会直接推门而入,哪会站在门外,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样子。
长兴连忙让出道:“孔公子,吕公子,我家公子在呢,两位公子请进。”
而正院里,陈舟正沉思呢,他还在梳理原主的记忆,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回头好利用起来。
最近一个改变的关键点是隆平帝的儿子小皇子的死亡,还有隆平帝本人,他需要近距离接触隆平帝,才能看出他到底有没有中毒?
诗诗和菲菲正跟着丫鬟念诗,以前原主压根没考虑过女儿教养的问题,到诗诗都三岁了,没人教她读书识字。
可见原主虽然很可怜,但其实这家伙真的是纨绔子弟,江川侯府上下对不起他,但他却是对不起妻女的。
孔元甲和吕天河跟着长兴进来,看到这样一副父女其乐融融的场景,两人皆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