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蓁。让箐绝育,给她的匿名信,杀了她和她父亲,还有那些侍女仆从医生的,都是她。”
许有色一句话,郝颜露出了讶然的表情,“怎么会?”
“是啊,当巫确认幕后真凶是蓁的那一刻,练公子,国主,还有蓁的父亲都无法相信,怎么会,怎么会是蓁做的?毕竟,她那样温柔贤惠,端庄守礼,出身也比箐,比练公子都要高贵,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儿呢?”
“蓁被巫确定是凶手,并被找到害人的证据时,她并不肯交待她害人的动机。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害人,她的父亲问不出,国主问不出,练公子也问不出。她被抓了之后就一直不肯开口说话,证据确凿,练公子问不出实情也就不肯再来见她,也不让孩子们来见她。”
“蓁是大国宰相之女,她即便犯了法,浔昊国也不敢随意处置她,只将她幽禁在了离府城很远的地方的一个旧宅之中。”
“蓁被幽禁两年之后,因为思念儿女,偷跑出旧宅回到府城。彼时练公子又恢复到了婚前模样,每日饮酒作画,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他与蓁的三个儿女因为他疏于照顾,病死了两个,唯一活着的那个还经常被府中的小妾们欺辱,蓁跑回去的那日,正好遇到几个小妾欺负她的孩子,她一怒之下,举剑杀死了那几个小妾。”
郝颜听到这儿,露出了十分惋惜的表情。
隔壁的江逐和江月白听得也十分入神。
“之后,蓁被公子府中的兵丁擒获。她当众杀人,国主大怒,书信给太言国的君上要将她斩首示众的决心,君上知道若执意保她便会得罪国主,东夷各国情形复杂,浔昊虽是小国,可若投靠了别的大国,也会给太言带来不小的麻烦。君上无法,只得放任国主处置她,但在国主处置她之前,君上应了宰相的要求,派了巫去给她送些家乡的吃食和衣着。两名巫者去了之后,见了被羁押囚牢之中的她。”
“那两名巫者之中,有一个是大巫的关门弟子,她巫力高强,见到蓬头垢面,再没有往昔半点颜色的蓁,她一时好奇她为什么要杀箐,便用巫术逼迫蓁说出了她害人的原因。”
“这原因,说出来会非常可笑。”许有色的表情像是陷入了什么可笑的回忆之中。
郝颜听得入迷,没有把她的神色当回事儿,而是追问道:“是什么可笑的原因。”
许有色闻言,转头定定看向郝颜道:“蓁告诉那个巫,有一年练公子随国主来太言觐见君上时在街头被她看见,她对练公子一见倾心。为了能够嫁给练公子,她往浔昊安插很多人,她知道练公子与箐深深相爱,她忌妒难耐,便想到了让箐绝育离开练公子这恶毒的法子。”
“巫问,即便如此,练公子最爱的也是箐,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蓁说,没有意义,不需要意义。只要让箐离开,她就有办法让练公子喜欢上自己,就算练公子不喜欢自己,那也没有关系,只要陪在练公子身边的是她,不是练公子最爱的箐就行,这就是蓁害箐的原因。”
“因为一个男人,心生妒忌,将蓁彻彻底底变成一个丧失理智,充满占有欲的恶毒之人。”
最后一句话,许有色说得极慢,郝颜终是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她刚想问,就听许有色又一字一顿道:“原本,我觉得像蓁这样的变态应该是凤毛麟角,非常罕见的。但我没想到,这样的人其实很多的,你说是不是啊,郝助理,不,应该叫你老卫才对。”
许有色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郝颜,终于从她面上寻到了与日常亲切笑容不同的神色。
防备,犀利,以及隐藏的有些深的狠辣。
许有色淡淡一笑,继续道:“老卫这名字不大好听,不过和你很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