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眸语气颇为不善,但宗策也没有一丝怒意。毕竟都是为了秦泽,宗策便也没有把这事往心里放。看着浮在半空的秦泽,宗策便朝紫眸出声道:“我只是想帮他。”
紫眸冷笑了一声,她缓步走到秦泽身边,细心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势,头也不回道:“帮他?还是害他?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相信你,更不相信所有仙府之人。一个比一个腌臜,叫人看着恶心。”
她的话,字字诛心,深深的烙在宗策的心房。今日的秦泽,又何尝不是当年的林长天。他现在终于明白,林长天当年那句:“若宗门弃你而去,你又当如何。”
是啊,倘若今天跪在人群当中受罚的不是秦泽,而是他宗策、他,又该如何抉择?
“你为何如此讨厌仙府之人?秦泽,应该也算是仙府弟子吧。”宗策苦笑了一声,并没有在紫眸方才所说的话上多做纠缠。
紫眸没有直接回答宗策的问题,只是淡淡说了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索性他没有沾染那些恶习。宗策我告诉你,倘若秦泽出了半点差池,我绝不会放过害他的人。”
害他的是张羽林,始作俑者是慕容芷月,下令的是无为子,推波助澜的是林佳业,行刑的是凝霜子,这一个个的,都脱不了干系。但昆仑并无一人真正想要他的性命,无为子等人也是被逼无奈。
可是这话,宗策却不会对紫眸说。人与妖的思维逻辑是不同的,他不能确定知道事情始末的紫眸会做出什么事情。更何况如今她的身边又多了一只修为不浅的妖兽。
心中五味繁杂,思踱良久的宗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走到紫眸身边,轻声道了一句:“我先出去,便在外面替你护法,有什么需要,只管唤我便是。”
宗策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他走了几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由转身看了一眼。紫眸从水袖当中取出几枚银针,插进秦泽几处要害穴位,并没有理会宗策的意思。宗策也是知趣,心想此人定有方法救助,便推开屋门在外等候。
琉璃坐在床榻上,盯着秦泽的双眼,逐渐湿润。自从与秦泽为伴,还从未见过他伤成这样,还从未见过秦泽受这么重的伤。即便是在镇妖塔内,中了蛊雕的噬心蛊咒,也不曾如此。
泪水从眼眶中缓缓滚落,打湿了它前胸上的绒毛。它啜泣着,弱弱地看向紫眸,轻声询问:“姐姐,你会救他的,对吗?”
紫眸眉头微皱,放下了手中的银针,宠溺地看着琉璃:“小东西,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紫眸安抚了一下琉璃的情绪,便将剩下的十根银针全部插入秦泽赤裸的上身。她眉头紧锁,似乎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当年我害死了一人,绝不会让你在我手里死去。秦泽,你若死了,琉璃也活不成了。争口气,就算不为你自己,也替琉璃想想。”紫眸心中默念,似乎下定了决心。
一道紫芒闪过,只见秦泽身上插着的一十八枚银针,其中后入的十枚银针登时离体,带出了残留在秦泽体内的冰凌。这些冰凌刚刚离开,秦泽的上身就如同烈火灼烧般痛苦。伤口开始逐渐向外渗血,滴落在地。
剩下的八枚银针的末端,凭空出现了五条真元缔造的虚线,联通在地。紫眸玉手轻挥,整个屋内的泥土,便下陷三丈。八枚银针按照九宫布局,顺势而下,落在四角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