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嗔脸色毫无波澜,只是握着佛珠的手,渐渐发白,朝着圆觉施了个佛礼:“是,住持。”
“大师这是何意?”秦泽不知其中故事,难免有些意外,不由道:“戒嗔大师乃九华名僧,为何如此?”
普空长叹一声,接过话头道:“阿弥陀佛,秦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戒嗔俗名陈煜,乃陈家坳子弟。至于他的身世,我想你身边这位风施主应当再了解不过了。”
风吹雨闻言一脸尴尬,只好将戒嗔的身世说与秦泽。此事本就是凰琊不许外传之秘,在场众人,只有秦泽一人不知而已。
“原来,戒嗔大师竟是王室之后......”秦泽听罢,也是一阵唏嘘。谁能想到,当年声名显赫的四大异姓王的后人,居然削发为僧,隐居九华。
圆觉念了声佛号,朝着秦泽道:“秦门与司隶之间的仇怨,老一辈人皆知。不过即便如此,秦门依旧出师无名。有陈施主在,秦门可以勤王为名,大举义旗。”
此刻,圆觉对戒嗔的称呼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也表示,从此刻开始,佛门九华,再无戒嗔。而当年那个陈家坳的遗孤,回来了。
虽然圆觉所言不无道理,但秦泽心中却是疑惑,不由皱眉道:“大师身为佛门中人,不思解难天下,反倒为我秦门出谋划策,这可不符合出家人的本心。”
圆觉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口中轻声道:“正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这些年,我虽身在域外,却也知天下动向。一十三州明争暗斗,天下百姓哪有太平日子?既然要从中选择天下新主,那不如找一个心系天下之人来做。数来数去,秦门再合适不过。”
秦泽听了圆觉的话,虽然未能解开心中所有疑惑,但却稍稍舒适了一些。看看光景,已见日上三竿。
“大师心系天下,着实叫人心服。”秦泽朝着圆觉拱手施礼,紧接着又朝身边的风吹雨看了一眼:“风大哥,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
风吹雨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圆觉与普空二人将秦泽等人送至山门处,圆觉拍了拍秦泽的后背,暗地传音道:“秦施主入主中堂之日,可要记得造福天下百姓。”
秦泽闻言浑身一震,他转过身来,一脸震惊地看着圆觉。
后者只是微微一笑,口中念道:“一十四州,诸侯并起。群雄逐鹿,只争朝夕。筑水之畔,风云汇集。谁主沉浮,叹息,叹息。”
秦泽还想再问,可身前哪里还有圆觉与普空二人的身影?只听得脑海当中回荡着圆觉的声音:“三七纵横,伤折一股。秦施主,多多保重。老衲便在这九华山中,静候佳音。”
风吹雨察觉到秦泽的脸色有些不对,不由询问原委。
可秦泽哪里听明白圆觉所说之言?便将心中疑惑道出,说与二人听。
这风吹雨与陈煜二人一是命师,二是善算,即便如此,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陈煜念了声佛号,朝着秦泽道:“三七纵横,合为二一。按着州历,便是乾元二十一年。恐怕今年将会发生大事,秦施主,你可要小心了。”
风吹雨掐指一算,却并未算出个眉目,不由道:“一十三州即将陷入龙争虎斗的泥潭当中,还不知有多少生灵将会在这场浩劫当中陨落,小心一些,自然不是坏事。”
秦泽想了想,二人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既然不知结果,不如顺其自然。他看了看身前的陈煜,当即问道:“戒嗔大师,圆觉大师的安排,不知你意下如何?”
陈煜听得秦泽唤他戒嗔,眼神当中明显有些闪烁,他轻叹一声道:“正如圆觉大师所言,从今往后,时间再无戒嗔。既然武尊大人决意起兵,陈某不妨就去秦门,助其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