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南烟微微挑了一下眉。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这句话,好像并不是若水想的那个意思。
一个女人,如果刻意的说“一个人可以的”,那往往是因为,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靠自己一个人,这是一种故作姿态的坚强。
真正可以一个人的人,是不必说这句话的。
说这句话的人,心里,应该不想一个人。
这时,南烟又想起了之前若水说过,许妙明经常拿着一方白色的素帕发呆,而且说一些在她看来奇奇怪怪的话——横也丝来,竖也丝。
许妙明,心里在想念一个人。
可是,那样的身份,让她没有办法跟这个人在一起,所以,她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却按捺不住心里最真实的思念,会对着一方素帕倾诉相思……
想到这里,南烟的心里蓦然升起一点酸楚来。
说起来,她跟许妙明算不上熟,只见过那一次,甚至,现在回忆起来,连见面都不算是太愉快,因为许妙明对自己不算礼貌的打量,让她有些不快。
可是,一想起这样一个身体孱弱,为了活下去而舍身出家,也这样,舍去了凡尘所有的热闹和快乐,包括自己的感情,却一直保持这样一段相思。
不知道,相思的那一头,是谁。
她轻叹了口气。
若水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怅然若失的样子,轻声问道:“娘娘为什么叹气啊?”
南烟抬头看了她一眼,这孩子仍旧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看来,真的是跟在许妙明的身边太长时间,对一些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出的问题,她只觉得是理所当然,毕竟,没有谁会觉得自己的生长环境和陪伴自己生活的人有什么奇怪的。
再奇怪,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南烟只微笑着说道:“也没什么,本宫只是觉得可惜,好不容易带你去一趟南方,偏偏见不到你师傅。”
若水抿了抿嘴,轻声说道:“奴婢真的没什么,娘娘不用担心。”
“好吧,”
南烟柔声道:“那,从今天开始,你跟听福两个人准备收拾行李,皇上安排好前朝的事,咱们随时都要出发的。”
若水立刻点头:“奴婢知道了!”
果然,祝烽还是和过去一样雷厉风行,尤其这一次,又是跟叶诤相关,只三天时间,便将朝堂上的大事都处理完毕,留下太子监国,让内阁辅佐,又加调了左掖军到了西山大营,随时防备着来自北方的威胁。
一切准备好之后,他们便出发了。
临行前,南烟对两个孩子自然也是万般舍不得,心平倒是还好,毕竟从小到大,爹娘丢下她去巡幸别的地方一走就是几个月也不是一两次了,甚至之前,她都被冉小玉带走过一次。
所以,只牵着彤云姑姑的手,站在马车下面,乖乖的摆手。
倒是汉王祝成钧哭闹了一阵。
这么小的孩子自然是娘的心头肉,南烟难免被孩子的嚎哭弄得有点依依不舍,眼睛都红了。
反倒是祝烽,沉着脸对儿子说道:“哭什么哭?”
“呜呜,哇——”
“男子汉大丈夫,不准哭!”
“呜哇!”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就能听得懂,听得懂,看到这样要离别的阵仗,也根本什么都不管的。倒是一旁的太子看见弟弟哭得张大了嘴,小舌头都看见了,不忍的抱他起来,柔声说道:“弟弟乖,父皇和母妃很快就回来了,不哭不哭。”